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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离开没多久,又回到了科大,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的操场,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宿舍,熟悉的也是尴尬的队干部,偶尔会碰上熟悉的教员,退学的那几个便一遍又一遍的复述着在边院的遭遇,歌颂着母校的各种功德无量。
退学的人员无所事事,没有训练、没有课程,没有一日生活制度,有的是二十年来最为轻狂的放纵,用不同的方式狂欢着自己的解脱与自由。
陶光宗仰然一副带头大哥的地位,父母已含着眼泪为他缴清了这些年的培养费,他认为自己的坚持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更坚信自己在不远的将来就能还清那二十多万。二十多万对关牧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在陶光宗嘴里就那么草率,据说他家是搞工程的,关牧云从心底有一种厌恶,不是仇富,而是厌恶他对父母的无视,对金钱的轻蔑,对军队的逃离。
每当下午的时候,陶光宗会约大家去聚餐,各种各样的吃,也各种各样的喝,演绎着军旅青春最后的狂欢。大家在一起没有边际的聊着,甚至期待着每天边院有私用的人偷偷发来的吐槽,引来大家无限的遐想,证明自己的离开时多么明智的选择。大家也会聊起自己的打算,有回自己家乡的,有去一线城市的,有考研的,也有考各种证的,偶尔也会有人渲染一点伤感的青春,但很快就被快意的酒肉生活所淹没。
关牧云几乎的时间都与舒哲在一起,晚上不参加那样的聚会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干,但曲终人散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几分惆怅。
回到科大的体检结果出来了,舒哲的希望彻底破灭。
医生对关牧云的片子进行了解读,说从医学意义上来讲,是不适合大强度运动的,但就实际来看,通过药物和电磁治疗后,普通的运动还是可以坚持的。
医生说主要还是看个人的主观愿望,要是想在部队,他就竭尽全力帮助治疗,大概半年就会好转。这句话又燃起了他心中巨大的希望。
他又找队干部,找机关的领导,解释自己的病情,汇报自己愿意在部队长干。机关对于这么多被退回的学员正在头大,毕竟每个学员的离开都要跟上级有个交代,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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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宗看关牧云还在折腾,晚上大家在聚餐,就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天下条条道路通罗马,牧云你何苦再回边院?再回二队那样的人间地狱?”
关牧云说:“哪里是罗马?部队就是我的罗马,这是我的追求也是我的光环。当初选择边院,我就是做足了准备去边防的。二队你都没呆几天,怎么就是人间地狱了?”
陶光宗说:“我知道你是想去艰苦的边防,工资高,待遇好,可以改变家庭的现状。但是,牧云,哪里没有碗饭吃,我们年轻,我们也能吃苦,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部队的未来还不是回归社会吗?”
关牧云说:“我就是图工资高,我就是要通过我来改变家庭的现状,这是我的责任。我是家人的骄傲,我要给他们这个光环让他们荣耀。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有父母雄厚的经济支撑,不知道你看见没有,你父母流眼泪了。”
陶光宗说:“欠他们的钱,我会还给他们的,我会挣更多的钱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我不是他们理想的寄托。”
关牧云说:“钱确实不是的,的是你选择了逃避,你怕吃苦,怕受累。人的价值真的只能用钱来衡量吗?”
陶光宗说:“我不喜欢那种约束,离开部队我会创造更大的价值,做更多的贡献。在这个和平盛世,钱不是一个人能力和价值的体现吗?”
关牧云说:“你选择了一次逃避,你的人生就会给自己找很多借口逃避。你现在逃避了边防,逃避了部队,就怕你干什么都会给自己找借口。正如你怕边防的偏远一样,你也会受不了其他行业的压力。现在是和平盛世吗?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而是生活在一个安全的国度。人生的青春,我想去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陶光宗说:“不可理喻,你就活该去守边关。”
关牧云说:“不可理喻的是你,我客气的说你是逃避,不客气的话应该说你是逃兵。部队苦,部队累,二队严,边防远,边防苦,大家都在吐槽,但真正想尽一切办法离开的是谁?只有你一个!其他人都在坚守着,你以为他们几个成天跟你吃吃喝喝就心安理得吗?你去看看每个人的内心,不是身体有问题,谁想走到这一步?身体健康却选择逃避的只有你一个!你知道舒哲心里怎么想的吗?你连你父母的泪水都无动于衷,这就是你带给他们的荣耀吗?你现在都给不了他们笑容,你将来能给他们什么……”
陶光宗说:“够了!我会用我的成就给你证明我的选择。”
关牧云说:“你的现在的选择就已经失败了,没必要证明给我看了。”
那个晚上,大家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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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退学的人员与复退的老兵一起办理了各种退役手续。关牧云先留下了,经过他和舒哲的多方努力,学校同意他先进行治疗,看治疗效果。如果三个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