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烟池暖,寸寸芳草萋。
斑斓的蝴蝶围绕着兰馥儿转了个圈。烟池的四个守卫有两个是从前就任差的,他们见了兰馥儿面色迟疑。
“倾城郡主?”
“认得就好,免得我出示腰牌。”
新来的两个守卫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悄悄望两眼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旧守卫面面相觑。这腰牌分两种,一种是通行令牌,另一种可是下人才佩的东西。
阿梅皱着眉头道:“我们进去吧。”这守卫乖乖的让开了路。
二人无言进了烟池,慢慢的有些热了,兰馥儿自己解开了锦裘自己挽着。阿梅本是恼着的,但在这冬日里见着绿枝繁叶娇花朵朵不经赞叹着:“真美啊!”
再美的旧地勾起不过是物是人非的伤心。兰馥儿本以为自己是散心,可这皇城中她曾喜欢的地方以后都不过是伤心了罢。兰馥儿流露着凄楚哀怨若是是叫旁的人看了哪里不会心疼。
烟雾缭绕,池水中间的浣纱亭缓缓走来一名衣着艳丽的女子。待她走近,兰馥儿也看清了来人的样子,相貌普通。可是金玉繁缀,脂粉厚重,衣着华丽不下于宁怡徽,让兰馥儿极其诧异。
那女子也将兰馥儿看的清清楚楚,她见兰馥儿表情诧异,以为她是吓着了,笑道:“哼,兰馥儿,我姐姐的命你该偿了!”说着这个疯女人一把将兰馥儿往烟池里推,而兰馥儿死死拉住推她的手。
瞬间这两个女子一起跌进烟池中。
烟池水暖,兰馥儿拜师学艺的时候玩水可是她的最爱。身上没了裘锦她在水里又连忙脱掉厚实的外衣,泡在水里还是一种享受。
水中如此安宁,沉沦在黑暗的温暖中,她浮出一丝笑意。皇城这个大牢笼,让她很是乏力。虽然她怕死,可是像现在这样魂断烟池,也是个暖水鬼啊。
爹爹,我自私的随你来了。
黑暗无边无际的。
寒意袭来,昏昏沉沉许久兰馥儿惊得睁开眼,是年长的两个宫人云婆与喜婆正为自己脱下湿漉漉的衣物。
“我这是哪里?”
“郡主啊,我是柳曼阁的云婆。您和君夫人都掉烟池里了,宫人怕你们着凉就送这里了。”
柳曼阁是烟池附近的一处雅阁。这里清雅闲悠就是偏僻也就冷清了。兰馥儿游玩一次烟池时突然风云聚变,下起瓢泼大雨,她曾来过柳曼阁,只是她宫人甚多面相普通的她多半都记不住。
“君夫人?”兰馥儿琢磨着,“和君芙是姐妹?”
云婆与喜婆对望一眼,喜婆低声说:“郡主还不知道这个君夫人?”兰馥儿摇摇头,“这君夫人就是那个君芙的妹妹,单名一个莲。听说她和君芙有九分相似,陛下第一次看她的时候,好像都流泪了。”
兰馥儿漠然。她不曾见过君芙,而想到这个君莲相貌平凡,就有些好笑。自己堂堂倾城郡主,花都第一美人,居然被一个粗鄙的下人给比了下去。从前她以为是君芙定是姿色过人,到现在她知道打败她的人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自从她进宫了就一直作威作福,皇后虽然有个大将军爷爷。可是她有的是皇上。新帝临朝也不久,后宫妃嫔很少,虽然皇上不是时时去君夫人的福燕宫。但这后宫算是她独宠了。”
“她现在如何了?”
“好的很呢!她还是醒着进来的,听说水里一泡,那就是个花猫脸了!”宫人边说边笑。
听着宫人的描述,一想到那厚重的脂粉化开来,这脸上的斑斓样子,兰馥儿也笑了起来。
正厅的宫人传声而来,“陛下驾到!”云婆是这柳曼阁的管事也就赶去迎驾。
想不到秦夙来的如此快,兰馥儿想到了落水之时有阿梅在身边的,此刻阿梅不见踪影。兰馥儿正要问喜婆,这阿梅已经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过来了。
“主子,您醒了!”
兰馥儿点点头,正要吩咐阿梅在烟池的落水事情上不要过于维护自己。这秦夙已经派人传走阿梅。
看着阿梅的背影,兰馥儿有些心慌。
“喜婆,新帝登基还没看过的吧?要不要我们去正厅看看。”
“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我还看过他和武成王打架的。现在真不知道当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如今是什么样子了。”喜婆嘀嘀咕咕的一边走一边说,兰馥儿也没听清她的话。
停在正厅的门外已经可以听到“嘤嘤”的哭声,兰馥儿悄悄望去,秦夙坐在主位上一脸阴鸷,他旁边站着素脸寡淡的君莲还有地上匍匐的阿梅。
“陛下,是君夫人说的。当时主子一见君夫人就发疯的掐着君夫人的脖子,说‘君芙我要你的命!’奴婢吓坏了。结果君夫人一脚没站稳,她们就一同落水了。”阿梅诚恳的声音句句如刀,刀刀穿心。
兰馥儿扶着门,觉得浑身抖的厉害,手脚冰凉。喜婆见情况不对,一把扶住了她便往回走。
一回房,阿菊拿着狐裘等候在门口。
“主子,我听说您落水就赶过来了。你说这阿梅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