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一真镇格外热闹,不断涌现一批人打听着“岳云祁”。
乡亲们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摇摇头。
兰馥儿此刻正在刘婶婶的棚子里给孩子煎药。
她不想待在医馆里看到念叔,便上镇上来串门。谁知道外面的人居然都寻了进来。
摸了摸身上的粗麻衣,兰馥儿手沾了不少的碳灰往脸上抹。
一真镇除了自己就念叔是外来的人。十多年九邪门内乱,从此销声匿迹的岳云祁……
“岳云祁……念叔?”
而此刻的一真医馆里,念叔听完齐老大夫的话笑了笑。
“你这笑的比哭还难看,果然不是寻亲的?”
“寻亲。就算是亲人,怕也是要手刃我。”念叔低着头又喃呢着,“亲与仇又有什么区别,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齐叔,你们必须躲一躲。”念叔知道这些人都是冲他来的。
“我们躲什么?这里是一真镇。”
阿木和阿玉一回来就看到他们二人僵持不语。
“师父,念叔。今天镇子里来了好多的人。我和阿玉去云妈家取衣裳的时候就有两三拨人问我们‘岳云祁’的。”
并不仅仅是那两个人,很多的人都到一真来了。
“阿木,你背着阿念去山洞里,阿玉,你快去找兰儿然后带她去山洞。”
白鹤山包裹着的一真镇有一面山崖,崖下有深潭,潭边有洞穴。这个地方在医馆的斜后方,知道的也就知道医馆的人了。
“齐叔,你听我说!告诉他们我在这里,那些人里多得是杀人不眨眼的,你难道要用一镇人的命换我的命吗?”
齐老大夫沉默着,看着轮椅上的阿念。
“我怎么可以把你交出去。”
十五年了,朝夕相待亲人无二。
阿念轻松一笑,道:“我拖累了你这么多年,如今我不想害了你,不想害更多人了。大是大非,您应该比我更明白,不是吗?”
齐老大夫垂头看到自己带回来的酒,抱起杜家新酿的酒给阿念,道:“知道你喜欢,专程从镇上抱回来。可得累着我,年纪大咯……”
阿念闻着酒香,一口豪饮甘苦交织大吼一声:“好酒!”
这天下,什么好酒他没有喝过,而此刻的手中的酒已经不是酒了,而是点燃这十五年里隐隐若现火种的引。
月影在黑夜中时有时无。一真医馆的火光从未有今晚这般明亮。而遥遥相对的一真镇上已经是一片混乱,躁动的火光四起。
那些外来人,有江湖的恶人杀人掳掠,也有江湖的侠客拔刀相助。他们都是为了一个人。与他有仇有怨,有他有恩有义。
无论他们是为何,可一真这样世外之地已经鸡犬不宁。
古弦看着楚歌长剑回鞘,方才杀了无辜村妇的歹人已经尸首分离。
突然强劲的嗡鸣波及到了整个一真镇,古弦立刻望到今天来镇上的方向。
“是他!”古弦知道普天之下能有这般内力的人不出三个,“小楚,这边!”
楚歌点点头立刻和古弦飞身朝着医馆的方向。
镇上的外来人感受到了嗡鸣都停下争执、斗争、杀戮。
朦胧的月色穿不过海棠繁茂的枝叶。阿念,或者称呼岳云祁更合适。他放下手里的叶子。
已经有人来了。
一股冰霜之气袭来,像一支冰箭从天际射过。岳云祁周身的灰尘四起,那支箭却明明已近在眉心却不能再入一毫。片刻,冰箭一般的古弦被弹回去四五米,落在了医馆的屋檐上。
岳云祁仰天大笑:“想不到是你。都十五年了才来找我,你不觉得一切都太晚了吗?”
古弦将绛玉放在胸口,连忙护住自己的心脉,恨恨道:“岳云祁,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无时无刻恨不得将你扒皮饮血!”
“你被冰霜诀反噬的这么严重,还想要我的命,怕是你再多用一成功力就成冰棍了。”
古弦恢复片刻,才发现岳云祁蒙着眼坐在轮椅上,道:“你这废人一个,有什么资格说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老天开眼了!”
岳云祁深吸一口气来,慢慢说道:“你都寻我到这里了,就是为了口舌之争?”
“我女儿在哪里?”古弦话音刚落,数十道黑影陆续抵达了医馆。
他们望了望屋檐上的古弦,又搜寻到了轮椅上的人,其中一位年过半百,衣裳修整的道士看到树下轮椅上的人片刻,立马大叫道:“岳云祁,当年你害我师兄,躲了十几年可叫人好找啊!”
这话刚说完,一旁有人低语道:“这传说中的岳云祁,怎么成了废人。”
岳云祁笑道:“你们要找我寻仇,好歹也要自报家门吧,无名小卒的烂账可不要算在我头上。”
道士说道:“狂妄至极!我玄真门你可还记得。”
“玄真门。”岳云祁一扶垂在鬓间的长发,“我和空离真人还曾品茶论道过,怎么会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