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向床前移来,敬幻低低的在床前道:“更衣主子,你醒了吗?”
她不动,还是静静的只如沉睡一样。
敬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退了出去,听到门第二次关上的时候,阿若这才睁开了眼睛。
可入目的,却是一片雾朦朦。
眸中的湿意让她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只是泪,说什么也不能涌出来。
坐起来,她必须要好好的活着,说也奇怪的,当她再次下床的时候,她的伤,还有她的小腹居然都不痛了。
她可以弯下身子去看看龙子尘的。
可她,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情。
看到他,她一定会狠狠的掐上他两把的,她恨不得他真的就被毒死了。
那面馆里的戏演得太逼真了,让她误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可到现在,她终于知道,他不止不喜欢她还恨她,他为着的,还是那个太子印吧。
那东西,她真的记起来了,但现在就算是记起来,她也不会再给他了。
恨他。
恨他。
恨不得杀了他。
可杀了他,她更难出离这个宫。
身上背负着的为什么是那么重的责任呀。
无相的江山。到底该归于何人。
走到桌前,吃着桌子上的蜜栈,甜甜香香的,那是三哥送给她的,这世上,还是三哥对她最好。
可她与三哥,总是有缘无份吧。
因为,三哥就只能是三哥。
窗外的日头挂得老高老高,就要正午了,昨夜里她睡得太沉了。
那药,一定会在午膳之后就奉上的。
她不能喝,绝对不能喝。
她不想做一个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
龙子尘可以狠,她却绝对不可以。
明天,她要离开,她必须要选一个万全之策离开。
听到门开的声音时,她又嗅到了那鸡汤的香气。
“小主子,敬幻姑姑说你还睡着呢,我就说这么晚了主子一定醒了,果然,你就醒了,我端过来了午膳,还有鸡汤哟,这一回清淡了许多,又扬了一些香菜沫,你喝喝看,应该可以喝得下去的。”
“放着吧,我会喝的。”为了孩子,怎么不喜欢她都会喝的。
书上说了,妊娠的前三个月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应的,不过,就算是吐也不能影响膳食,她还要照吃不误,端着那鸡汤一口气就喝了一个干净,“小茹,再来一碗。”
“等等,我这就去端。”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喝,所以小茹原也就只备了这一碗。
看着小茹跑着去端了,小茹是真的开心她能吃得下吧。
可她其实一点也吃不下,她不过是硬撑着不想让腹中的胎儿饿着罢了。
等着汤的时候,她兀自的吃着饭与菜,一碗饭很快就吃完了,小茹进来的时候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小主子,你真的都吃完了?”
她笑着点头,这一点也没有问题,她就是吃完了。
“那喝汤吧,你瞧,我把厨房剩下的乌鸡汤都端来了。”
两大海碗的鸡汤呀,打晕她也喝不完,眼睛一转,这鸡汤会有用武之地的,“小茹,都放着,我一会儿就喝。”
沉重的一颗心,仿佛灌了铅一样的重。
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犹自还苍白着一张脸,原本就瘦削的脸颊,此时那下颌更是尖尖的了,对望着那一张脸,那就是自己吗?
她早已习惯了这张似陌生又似熟悉的一张容颜,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弯弯的眉,配上那红艳的樱口,云惜若,她很美,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指尖抚到脸上,一下下,仿佛在认证在告诉自己,她是云惜若,她再也不是林清若了。
药,就要来了吧。
那两碗鸡汤还摆在桌子上,也还泛着淡淡的香气。
那是她故意要小茹留下来的。
那药她不能喝,而这鸡汤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真想现在就派人去叫了三哥入宫呀,可她知道昨儿个三哥才进了宫,她现在就要让三哥再入宫,那就一定会让人起疑心的。
等吧,先解决了那药,再等龙子尘醒过来,然后一切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了。
这世上,没有她阿若淌不过去的坎,她一定可以的。
梳子在手中已不知有多久了,她举起,再理了理那发丝,滑顺的轻轻一梳就从发根通到发梢,长长的披在背上,如瀑布一样的美丽呀,她喜欢这长发,如果她以后自由了,她一定不会盘将起来,就那般的披在肩上,迎着风一走,那该是怎生的飘逸呀。
想着,就更加的期待着离宫了。
小鸟,就要飞了。
宝贝,妈妈带着你离开,离开这用金子做的华丽丽的笼子。
这笼子,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这里没有快乐,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