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没有过孩子的女人吧,她喜欢的是李公公,女人与太监永远也生不孩子来的。
所以,敬幻永远也不知道那种有了孩子又失去孩子的痛苦吧。
阿若轻轻的,淡淡道:“我的小腹不疼了,不如,再疼的时候再喝吧,药太苦,我怕苦。”她仿佛不经意的一说,可她怕药苦,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三哥也说过的,不是吗?
敬幻先是一顿,然后低声道:“更衣主子,喜郎中说倘若你再不吃药,下一次,你小腹的痛只怕会更加厉害,到时候,他的药丸也止不住你的痛了,而且,你不是有云公子送来的蜜饯吗,一喝完就吃蜜饯,药就不苦了。”
那轻柔的劝慰听着真是可心呀,如果阿若什么也不知道,她一定会一点也不犹豫的就喝下那碗药的。
可如今,那碗药,其实,她真的很怕喝。
一个生命呀,很有可能就这样伤了。
徐徐的转身,她轻笑道:“好吧,先放桌子上,我这就喝。”
“是。”敬幻依然还垂着头,从她进来她就一直都是低着头的,竟是从未正眼看过阿若一眼。
敬幻是在心虚吧,所以敬幻不敢看她。
这也好,刚好也掩饰了她的不安。
她的心很不安呀。
自己的孩子,自己当然舍不得了。
小碗落在桌子上是轻轻的脆响,那碗的旁边就是那两大碗的鸡汤。
“主子,喝吧。”敬幻不走,而是低声的催促着。
呵呵,她是想要亲眼看着阿若喝下去吧。
喝吧,喝了再支去敬幻,别人有别人的算计,她也有她的应对之策,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端起那小碗,她努力不让自己的手发抖,送到唇边的时候,她嗅着那药的味道,指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送了下去,那长长的指套顷刻意就落入了药中。
如今,为了孩子,她什么都要小心了。
即使有一点残余的毒在体内,她也怕孩子就真的伤了。
可这动作她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她不能被敬幻发现,如果敬幻知道她已不再任任她,那么,一切又恐生变故。
真要谢谢龙子尘送她的指套呀,虽然有些重,却还真的是好用,总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就什么都试了出来。
指套还是原般的银色,一点也没有变色。
这药,没毒。
可喝下了,却比毒药还穿肠,那害死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属于她的一个小生命。
喝吧,轻轻的闭上眼睛,手中的药碗倾倒,身前,是敬幻静静的等待她喝下这碗药……
心,重重的一抖,抖碎了她曾经交付于龙子尘的那一片心。
只有三天。
短暂的,却也是长长的。
曾经,她感觉到了爱。
那爱的味道带给她的是幸福的感觉。
以为,拥有了真爱。
以为,什么都开始变得甜蜜。
可当这碗药喝下去的时候,一切,就只有了丑陋与虚伪,还有,肮脏的一颗心。
那心,是属于龙子尘的。
哄着她,就为了太子印吗。
小小的药碗还在倾倒,那药汁已经缓缓送入了口中,没有她预期的苦,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微甜。
可即使是甜了,她的心头也是一片苦涩。
药,还是咽下去了。
身旁有一个人在看着她守着她,由不得她不喝下去。
喝了。
真的喝了。
可宝贝,你一定要没事呀。
就在她的药喝下之际,就在她将药碗重新放回到桌子上时,敬幻已递上了一块湿巾,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蜜饯的罐子也摆在她的面前,“主子,吃一块吧,吃了就不苦了。”
她柔柔的笑,亲切的仿若与敬幻没有任何的嫌隙,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刻的她只想哭。
真的很想哭很想哭。
可她不能哭。
这接下来的分分秒秒都是要人命的时间。
她不能停下来,一点也不能停下来。
停了,自己孩子的命就很有可能终结在她的手上。
优雅的伸手接过了敬幻手中的湿巾擦了擦唇角,确定没有任何的药渍的时候,她又拿起了一块蜜饯送入了口中,那味道甜中带着一抹微酸,真好吃呀,似乎她从前真的吃过很多次一样。
轻轻的嚼着,她漫不经心的向敬幻道:“敬幻,皇上就要醒了,你去叫喜郎中来一下,看看皇上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一切都要小心呀,皇上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好,我这就去。”这理由原本不是为了支开敬幻的,原本是她早就要请喜郎中为龙子尘诊视一下的,可现在,这却成了她支走敬幻的一种方式。
他们一起虚伪,她也便随着他们一起虚伪了。
看着敬幻走出去,她的心沉重的什么似的,可她半刻也不敢停留,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