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大赵西南有一玉腰带一青翡翠,玉腰带便是那百里明河,六月流火,河岸芳菲竞艳,烟霞云绕,最是怡人心脾。&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而那青翡翠指的是大明山,山腰游人如织,古刹褐松,总有一两个撑着油纸伞的僧侣道人携着小童来往,最是人间好去处。
大明山下,山色悠然若黛,一片茂密的莽林延绵不绝,覆盖住了散发着黄紫之色的沃土。
几个戴着简陋草帽穿着耐磨草鞋的樵夫在狭窄茂密的黄木林里砍柴,有几个气力小点的年轻樵夫不肯用心,躺在圆润青石上聊些荤腥的段子,还有几个年长些的咧着一口黄牙抽着那自制的粗劣烟草,偶尔听到兴头处发出会心的爽朗笑声。
大道不是人人可期,山上仙人,山下俗人,谁的年少,恰好又看遍了那年大明山漫山遍野的桃花呢?
一棵低矮青绿的松树下端坐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布衣少年,那件洗的发白的衣裳不是江南那产的细腻绸缎,只是寻常妇人织补的圆领短衫,少年似乎在修习一种普通至极的道家吸纳之法,略显黝黑的小脸胀的呈现出一抹紫意。
少年唤曰陈稀言,这名字还是村里唯一的一个教书老先生给起的,取自那道家典籍《道德经》里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之意,如此儒雅意深的名字在寻常村落稚童中可并不多见。
少年来自那鸡犬相闻的明阳村,相传在高祖年份便是清源城陈氏的封地,每年要给陈氏缴纳田赋丁税,村落里有不少姓陈的人家溯源追本还是陈氏的旁亲。
只是历经百年的世事浮沉,便是那大赵九龙盘旋的龙座之主都换了数人,明阳村里的乡野俗人早已和那显贵的陈氏宗祠没了多少干系,正所谓穷在闹市也无人问,只是村里有出息点的青壮汉子谁不惦念着能回那陈氏宗祠,这可是那祖坟长青苗的好事。
少年的父母正是不远处明阳村里地地道道的农家人,家里有几亩肥沃良田,在那懂得照料土地的父亲的侍弄下每年都能产好些粮食,便是在这有大赵鱼米之乡美誉的西南之隅的农家中也是足以夸耀的。
大赵一般的少年,过了十二岁就要开始打熬气力,修习一些广泛流传的吸纳之法,只求能以此跻身入层楼境。
哪怕是最低下的一楼修士,无论在庙堂之上还是江湖市井里身份也殊荣不少,大体上堪堪有了一份光明的前途。
少年拍拍灰色衣裳,还是无奈地起身,他的长相不算出彩,没有那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之态,相反由于经常帮衬家里干农活,他的皮肤相比同龄孩子还要更黝黑健康。
不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算让人觉得有点佛门讲究的慧根悟性,灵动富有神采,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
有些气馁的少年忽然想起村里富贵人家的一个同龄人陈昊然,他的天赋比他好多了。
对陈稀言来说天赋这东西太玄之又玄了,不过他知道每每识字作诗的时候陈昊然就总能比别的孩子思考的快,就连修行资质好像也是上佳,老先生都还常说陈昊然这孩子今年准能上一楼!
一楼呀!村里多少健壮汉子摸索一生也不过二三楼光景,还是耗尽了根骨天赋的那种。
十四岁前能入一楼,已是凤毛麟角的了,那准是有希望入陈氏宗祠的,从此路途就与那些劳作、纳妻、生子的乡下孩子截然不同了。
陈稀言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小的明阳村,就像那水井里的青蛙也希冀能跳出井外,看一看那冬日里千树万树的梨花盛开,那天地浩大定然让人着迷。
老先生常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他听不太真切,少年只知道外面的天空似乎很不一样,从他看见村子上方的天上是有那御气飞行三千里的剑仙飞过的时候他就坚信外面的世界肯定很精彩。
但他兴许天资真的不足吧,虽然身体比普通孩子矫健些,但论修行却是两眼一抹黑,实在是有些无力。
想到这里,陈稀言也是一阵惆怅啊!
摸着怀里那卷满大街都随手可得的《道引卷吸纳法》,他已经练了两个多月了,愣是始终触摸不到那传说中的一楼气象。
果然老先生说的对啊,十八岁未入一楼,终生无望!
“还好,我今年才十三岁,比陈昊然还小半岁,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少年暗暗为自己打气。
一片密林中,不知何时站着两个身影,最前方是一仙风道骨的青衣道士,看模样已是中年,但眉目间仍然颇为俊朗,在他身边立着一个身躯略微丰腴的女子,虽然年纪与道士相仿,但是那面目却是透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妩媚。
两人前方,一只带血的青狐在飞快的奔逃,脊背一道入骨的伤痕,似乎受了极重的伤,一路上撒下火红的鲜血。
青衣道士对着中年美妇说道:“这孽畜修行百年,功力不浅,假以时日很可能会由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