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时节,明阳村外一条河流向北滚滚逝去,在朝阳下水珠闪着银色的光亮,两岸猿声不住,在落英缤纷里甚是热闹。&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河水中游中有一道四尺长短的棕色魅影,飞快从河中游向岸边,出奇之处在于它的背脊之上还搭拉着另一道身影,比它还要略小几寸,使劲地攥紧它的双肩,好似溺水之人拉住了水草。
随着它们登上了岸,若有人在的话,就会发现这赫然是一对河童!
它们外表看起来像七八岁的孩童,只是身上却覆盖着丑陋无比的坚硬鳞片,像虎爪一样的指头看起来有些瘆人。
一公一母,都有着像鸭蹼一样的四肢,像猴子一样的身体,看起来略显滑稽。
公河童对母河童私语道:“都说玉山青鸟,仙使难通,它们若是为那西王母取食者的后裔,我俩吞食了它们定能由怪转圣,从此大道可期了!”
母河童只是嘻嘻地笑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突然河水翻涌,河中央的水像喷泉一样激射起来,其上端坐着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仪态威严,身边还立着几只未化形的虾兵蟹将。
河神!以水为国,以鱼鳖为民,他赫然便是明河之主!
这位河神掌管方圆千里的河湖支流百年,眼界颇高,自然是看不上这两只不知道从哪越界而来的丑陋河童,当下便要驱逐了这两只不速之客,只见他口灿莲花,虚空中宛如一道惊雷响起,一股浑厚的湖河之力便向两只河童倾泻而去!
公河童站在最前面,只感觉双耳齐鸣,好像整片山河都在排斥他一般,他第一次有了自己要淹死在水中的感觉,多么可笑,这就是被册封过的神的力量吗?
这一刻他反而笑了,原来怪与神的差距这么大,看来自己的路没有错,总有一天他也会修成正果,拥有这样的力量的。
……
这边明阳草堂已经开始授课了,竹木屋子不大,只有二三十个学生,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少儿读书时。
老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村里的孩子没有几个不怕他的,那把掉漆的厉害的戒尺被私底下叫做“吊打棒”,这些年被吊打过的少年没有几个看到它不颤颤惊惊的。
陈稀言印象里刘崇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害怕老先生的戒尺,直到有一次他上早堂迟了片刻才明白了刘崇的恐惧……
从那以后他才明白了这世上比剑更可怕的武器还是有的啊,想到这里他总是有些惆怅。
今天教的是符文课,大赵民风彪悍,以武立国,对修行的热衷是普遍存在的,但专研符道、农道、丹道之类奇淫巧技的人却较为稀少,陈稀言也不懂为什么上这课,反正一直以来似乎就有这门课,渐渐的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老先生的课总是千奇百怪,有经史课,有绘画课,还有修行课,甚至有志怪课……
陈稀言每每上经史课绘画课就感觉直打瞌睡,但到了修行课讲那大能之辈的传奇故事和经脉纹络乃至功法秘籍时他却是听的最认真的人之一。
还有就是讲那神州志怪故事时,总能让大家都心生向往,恨不得自己就是那行侠仗义的主人公,和那邪恶的精怪决一死战!
少年趴在桌子上,想着放学后要不要去找阿狸一起去逛夜市呢?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开心地笑出声来。
突然,一把戒尺在陈稀言的肩上轻轻敲打,他立刻从那幻想中回归现实,慌忙地在纸上胡乱地作画……
老先生面露微笑,挤出一句话来,“这张辟邪符你打算画几年才能画好?”
“啊!”
陈稀言瞪大了双眼,也感觉有点糗了,听说陈昊然他们随手就能画几张这种符了,可他就是记不住这些奇奇怪怪的纹络,有时候他都觉得这种鬼画符别人都是怎么记住的啊!
……
这边公河童还在死死地顶住河神的巨大压力,它的实力不俗,也是修行多年的精怪,如果在人类中,以它那股怪力和鳞甲至少能与四五楼的修士对抗而不落下风。
但在这河域内,河神本就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更不用说他乃大赵龙王亲自册封的正神,能吸纳千里湖河的气运香火来修行,真实实力远在这小小野怪之上。
此时看这公河童竟然能顶住他的威压之力,也是颇为称奇。
那只母河童急得直跺脚,忙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圆润的珍珠,献给了河神。
“乡野之人冒犯了大仙,大仙莫要和他计较,这颗北海蚌族送我们的琉璃珠就当我们夫妻献给大仙的路费,求大仙大人不记小人过……”母河童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只求河神能高抬贵手。
那明河河神端详着手里的琉璃珠,足有半手之大,其上还散发着些许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