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高坡上,一青衣男子与一魁梧男子相对而立,正是在清晨陈家的那两位神秘男子。&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在两个少年打斗之前,这两位男子就已经在这里了,陈昊然自认为行踪诡秘,但其实在这种存在面前本身就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魁梧男子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宿命之战,无关对错,要是我是这少年,我估计也要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说,这天道最是弄人。”
青衣男子折了一枝柳条,在细长的指尖上把玩,说不尽的写意风流,他冷笑道:“所以你愚蠢,两百年未得寸进,若是杀了那少年就能解决一切的话,那还要天道干什么,我说要是那少年一死,那所谓的大衍之种估计也要付之东流也不一定……”
魁梧男子初始面有愠色,紧接着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终是没有再出言。
他明白论实力,眼前这个青衣男子与他根本是云泥之别,四百年前他就已经是前朝大晋帝国御前第一高手,曾经以炼气杀万象,被大晋末代皇帝戏称为“我大晋有公输妖一人,可抵雄兵十万!”
而如今四百年过去,在经历过那些国破家亡,爱人离去后,这位青衣男子的实力似乎是不退反升,如果说四百年前他梵天还能与他望其项背的话,那么如今,他已经看不透这个男子了。
深不可测!
许是前朝的故人越来越少的缘故,这个青衣男子现在还能与他谈笑一番,但梵天明白这个男子绝不会把他当朋友,四百年前他没有这个资格,如今也依旧如此,想到这里,梵天那颗同样高傲的心有点刺痛。
当陈稀言一招打败陈昊然时,魁梧男子似乎十方惊讶,在他眼中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是能打败那已是三楼光景的陈昊然那难度不亚于渺小的人类打败强大的巨人。
青衣男子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仍然不动如山。
而当陈稀言要击向那个少年的灵台时,他终于一声叹息,虚空中一股无形的压力按住陈稀言那缭绕青火的右手,使得他无法向陈昊然的腹部敲去!
那个穿草鞋的布衣少年抬头看着高坡上的两个男子,目光如炬,挣扎地抽回右手,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而在另一处高坡上,密林中同样站着两个人影,正是陈天明与刀客夜琅天,四人隔空对视,一股若隐若现的气场在弥漫着,仿佛任何一方要率先出手都会惹来不死不休的下场。
“师兄,他是前朝大晋御前第一高手公输妖,大赵朝廷通缉他四百年也没有拿下他,以你我二人短暂的修行年月断然不是他的对手……”夜琅天对着陈天明淡淡地说道。
人的名树的影,公输妖这个名字对所有大赵的修行者都是不陌生的,能以炼气杀万象如探囊取物,更是在当年安阳城外那背水一战中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挡住赵高祖麾下十万铁骑入城。
那一战堪称是修士对战军队的巅峰之战,那支号称百战之师的王家骁勇卫愣是以三万精锐铁骑的消亡撕开了公输妖为首的区区百人的防卫,而鲜血几乎盈满了帝都安阳城外的护城河,以至于此事也成为王家最讳莫如深的禁忌,个中内幕不为人知。
陈天明似乎还是那副乡下汉子耿直的模样,眯了眯眼说道:“他没有杀意,像他这种人不屑于对一个孩子出手,而且有老先生在,他不敢乱来的。”
……
百里以外,一队队森然的骑兵队伍向清源城外集结,每一支部队全是大赵西南部最精锐的嫡系铁骑,随着浩浩荡荡地汇聚,整个清源城外俱是漫山遍野的营寨,少说也有五万雄兵!
几百台射神弩一字摆开,这射神弩乃是大赵工部符匠局以墨家机关术结合符家道篆密纹以西域盛产的铜元精铁打造而成的,是大赵军中罕见的可以轻易击杀炼气境高手甚至威胁到万象境尊者的重型武器。
而在另一侧一大片的机关兽和攻伐利器被巨兽们运来,每一件都散发着冷懔的气息,那是真正的国之重器。
大赵能威慑天下武夫,靠的自然不是儒家的修身齐家那一套说法,靠的是铁骑甲天下的强大武力和各种朝廷专属的杀人器械。
须知,在场的精锐铁骑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杀人机器,每一个都几乎是层楼境九楼的强大武夫,这些纯粹武夫或许不如真正修道者那样后劲十足,但在层楼境里他们几乎是不惧任何清修士,因为,他们天生就是以杀伐入道的。
五万九楼武夫组成的临时铁骑,那几乎是掏空了大赵西南大半的老底了,毕竟九楼修士不是大白菜,大赵西南人口有亿万之巨,剔除一些宗派世家里的修士,真正入伍的武夫不多,能有这份实打实的家底那也是那位独孤大将军多年东拾西凑得来的。
可以说,大赵西南军队足有百万,但真正堪称中流砥柱的就唯有这五万精锐!一旦被打散了,西南之域定然会难以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