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许桑棠黛眉一挑,眼波如水,如娇似嗔的横了他一眼,“要去尽管去,我才不在乎。”
“果真——”
慕瑾之拉长声音,脸缓缓靠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两人的呼吸心跳,间或可闻,他目光似火,她眸波如水,就在许桑棠以为慕瑾之要亲上来时,慕瑾之突然偏过脸去,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许桑棠心里不知为何有着淡淡的失落,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就像轻纱背后的美人,只露出模糊而柔美的轮廓,寻而不得,偏又叫人心里痒痒。
“慕瑾之,你真是——”
许桑棠叹息,慕瑾之似乎也叹息一声,那声轻轻的叹息落在她耳里,似轻如羽毛,又似沉如巨石,许桑棠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一只手温柔的抚过,她想看清慕瑾之的脸,却见他别开脸去,转身离开。
她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眸光潋滟的眼尾,和侧脸上露出的迟疑踌躇的表情。
慕瑾之一去不回头,许桑棠刚想追上去,出了浴桶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慌忙坐回水里。
“喂,慕瑾之,给我拿衣服过来呀,喂——”
一条雪白的浴巾从屏风后扔了过来,许桑棠忙伸手接住,擦干身子,裹着浴巾正犹豫要不要就这样出去时,翠羽及时的捧着她的睡衣出现。
“小姐,刚才姑爷不许我们进来,所以……”
“不用解释,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
许桑棠换了睡衣,心里有些闷闷的,想找慕瑾之算账,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找不到慕瑾之的踪迹,只得作罢。
等了一会,也不见慕瑾之回房,许桑棠不想再等,一个人去安歇,“我要睡了,你们都回房休息吧。”
纤云一直细心观察着翠羽绿衣怎么服侍许桑棠的,见她们俩退下,稍作犹豫,便跟着退下。
“翠羽,不许给他留门!”
翠羽哪敢真不给慕瑾之留门,嘴里答应着把门拉上,却只是虚掩着,只要慕瑾之一推就能推开。
许桑棠在榻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慕瑾之还没回房,最后,折腾累了的她昏昏沉沉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看她,那目光专注得渗人,许桑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正对上慕瑾之来不及退避的眼神。
“慕瑾之,你怎么总是这样!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许桑棠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怒瞪着慕瑾之,她青丝凌乱,睡眼迷蒙,添了些白天里没有的慵懒和妩媚,殊不知这慵懒和妩媚,落在慕瑾之眼里成了致命的毒药。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犹如野兽盯着爪下的猎物,许桑棠只觉得今晚的慕瑾之有些异样,那双好看幽黑的眸绿光莹莹,许桑棠脑子里想到一种动物——狼!
许桑棠不由得心里一跳,推了推他,“慕瑾之,别闹,我要睡了。”
慕瑾之忽然粗暴的扑了上来,许桑棠慌忙抓过被子,慕瑾之欺身而上,制住她的双手,扣在她的脑后,修长消瘦的身体死死压住她。
“慕瑾之,你想干什么?”
许桑棠这时候要是还不知道慕瑾之想干什么,这三十多年就算白活了,她拼命挣扎着,她越挣扎,慕瑾之眼里的火光越盛,许桑棠不敢再动,“慕瑾之,你冷静一点,我们……”
“洞房之夜还能冷静,还是男人吗?”
“慕瑾之,你别这样……”
话音全被吞没,哎,洞房花烛夜,果然逃不掉吗?
“慕瑾之——”
柔媚娇软的声调,让人更加欲罢不能,夜色太浓,温度太炽热,就在许桑棠即将沉溺其中时,似乎有几滴液体滴在脸上,定睛一看,却见慕瑾之的鼻血一个劲往外冒,吓了她一跳,惊道,“慕瑾之,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慕瑾之翻身坐起,刚要接过许桑棠的帕子擦拭,却不知为何缩回手去,开了柜子,找出一方纯白的绸缎擦掉鼻血,然后把绸缎折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
“今晚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慕瑾之说着,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指着那块沾了鼻血的绸缎道,“明天宫里的嬷嬷来,你把那缎子给她看。”
说完,他望了许桑棠一眼,出了门去,临走前那一眼,似乎含了愧疚自责和懊恼。
许桑棠看着那块绸缎好一会,才明白慕瑾之话里的意思,心里顿时一松,仿佛卸下背负已久的沉重的包袱,又隐隐的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过,不管怎样,洞房花烛夜总算安然度过!连验证女子清白的方巾,慕瑾之都用他的鼻血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