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知道你表面刻薄无情,其实你的心比任何人的心都柔软,我知道你不惧生死,可我更知道你怕牵累他人,尤其是许家人,所以,为了他们,你绝不会离开我。”
许桑棠一颗心犹如浸入冰雪之中,冷得她连呼吸都不顺畅,她迎向他贪恋执着的眼神,笑容妩媚而苍凉,“你说得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你放过文远吧,我和他已成过去,慕瑾之,你风姿卓绝,俊美无双,还会怕一个文远抢走你的妻子吗?”
“对!我就是怕!那又如何?他死了,我才能高枕无忧。”
“慕瑾之,你不可能把我认识的男人全部杀光!”许桑棠气急,恨不得和他大吵一架。
“你认识一个,我就杀一个!娘子,我不会拿你的心冒险!”
我也不敢冒险。
慕瑾之在心里加了一句。
许桑棠甩开他的手,“慕瑾之,你不可理喻!”
“娘子,你发觉了吗?为了文远的命,你能刻意对我温柔妩媚,可是,我若不松口,你便不愿再和我周旋。娘子,在你心里,你敢说真的对文远没有半点心思吗?”
许桑棠无言以对,慕瑾之唇角上扬,笑容灿烂如春风,“所以,他必须得死!娘子,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放过他,是你,非要想着他念着他,也是你,害了他的命!所以,娘子,你该责怪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慕瑾之,你不讲理,我只当他是朋友,这也能给你杀人的借口?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心里还有他,错在我,你如果蛮不讲理非要杀人,第一个杀的人是我!”
“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
慕瑾之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痴恋的抚摸着摩挲着,他唇边带笑,一双眼却冷若冰霜,而在霜雪之下,又藏着汹涌波涛,“可是我舍不得,你就是明知我舍不得,才敢这样激怒我。”
许桑棠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句话: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不知为何,她的心猛的一跳,像被吓到似的,猛的推开慕瑾之,夺路而逃。
慕瑾之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唇边的笑更加灿烂和煦,笑着笑着,脸色倏地冷了,“把保护她的人调回来,她想静一静,便让她静一静。就让她自己呆半个时辰,不,一刻钟,我在宫门口等她,一刻钟后,你们送她过来。”
手下领命而去。
慕瑾之望着御花园,葱葱郁郁,繁花似锦,美得让人心醉,可他心里只觉得难过,两人相处,她寸步不让,最后妥协的人总是他,他爱她,这场男女间的战役,从一开始,他便输得彻底。
除了文远,他什么都能答应她。
他只是害怕,十年前的匆匆一面,在她心里已没有丝毫痕迹,他在她身边出现了三年,她对他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一个影子里,他的十年,那么长那么久,却只是他一厢情愿,根本比不过文远那五年的朝夕相处。
谁都可以放过,除了文远!
许桑棠跌跌撞撞奔跑了许久,直到再也跑不动,才停下来,喘着粗气打量着周边的一切,这里像是一座园林,有花草树木,假山流水,可花草像是很多年没有修整过,横生枝桠,山石上的野草四处疯长,四周一个人也没有,素日跟着的护卫也不知所踪。
这座荒芜的园林透着诡异,烈日当空,许桑棠却觉得后背渗着凉意。
她四处打量,寻不见一个人,便打算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一个容貌清秀的宫女匆匆而来,走到她面前停下,喘着气道,“慕夫人,奴婢可找着您了,这是公主殿下让奴婢拿给您的,说是您要的药。”
许桑棠见她似乎在莹月身边出现过,“哪位公主殿下?”
“自然是莹月公主,奴婢是贵妃娘娘派去服侍公主殿下的,之前还和夫人见过一面,夫人不记得了?”她盈盈笑着,递给许桑棠一个瓷白色的瓶子。
许桑棠消了疑心,接了瓶子,倒出里面的药丸,药丸呈深蓝色,散发着幽幽异香,想必这就是孔雀蓝。
“代我谢过公主殿下……人呢?”
眼前没有宫女的踪影,许桑棠暗自奇怪时,颈后传来轻浅的呼吸声,刚要回头,后颈一痛,整个人陷入昏迷中。
再次醒来时,许桑棠拼命睁大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挪了挪手脚,无法动弹,不由得苦笑,蒙她眼睛不说,还拿麻绳捆住她的手脚。
四周有风,看来不是在密室,但风不像在野外那样来自四面八方,酣畅淋漓,而是一点一点,像从什么孔洞漏进来。
许桑棠摸了摸地面,泥土湿冷,后背的石块尖尖凹凸,想起昏迷前那座荒芜的园林,又繁花树木,假山流水……假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