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皇帝浑浊而不失精明冷厉的眼神落在赵昌身上,赵昌精瘦苍老的脸上一片灰暗,君无君相,太子也没有储君该有的胸襟和智谋,一味的想要除掉慕瑾之。
若是三年前,慕瑾之尚未在京城站稳脚跟,以太子的势力,要除他不算难事,可当时太子看不到这一只虎狼潜伏的爪牙,只顾着和二皇子明争暗斗,如今慕瑾之一派势力已成,想除他?哼,痴人说梦!
“将军无话可说吗?”
龙炎深怕赵昌阻拦他对慕瑾之下手,步步紧逼,赵昌依旧沉默,老迈的眼里暗沉一片,赵家军气不过,要向前理论,被赵昌拦住。
“老臣无话可说,太子殿下要排除异己,请便!只是将来若被人反将一军,可别怪老臣没有事先提醒殿下。”
龙炎冷冷的盯了他许久,面露温文笑意,“将军老了,身子骨也不似往年健朗,大昭人才济济,将军不如退位让贤,一来将军老迈,也该休息了,二来,也给大昭的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说着,龙炎含笑的目光扫过义愤填膺的赵家军,“赵家男儿皆勇猛过人,个个都是沙场上的猛将,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难料,将军为大昭立下赫赫功劳,总不能叫将军年迈时,听到子孙战死沙场的噩耗。”
龙炎的想法很直接,赵家军不能为其所用,就只好除掉,免得为对手所用。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这是在诅咒我赵氏一族吗?”
赵昌的大儿子,二品威烈将军赵勇向前怒道,赵昌拦住他,脸色如常,语气冷静,“殿下所言极是,老臣老矣,别说为大昭征战沙场,奋勇杀敌,就是连吃饭睡觉都不如年轻时,大将军的位置能者居之,老臣是该放手了。”
话音刚落,赵昌便向前几步,单膝跪下,“皇上,老臣老矣,大昭多的是年轻勇猛的将士,大将军之位,请皇上收回。”
末了,又扫了龙炎一眼,添了一句,“看着太子殿下如此年轻力壮,意气风华,民心拥戴,老臣颇感欣慰,可以安心告老还乡了。”
皇帝原本被龙炎说动,顾忌赵家军军威赫赫,声望过重,想趁此收回赵昌的大将军之位,听了赵昌最后一句,又改了主意。
皇帝最怕什么?最怕他老了,太子正年轻!哪怕是亲生儿子,他也不想把皇位想让!
“赵卿胡说什么?赵卿和赵家军对朕对大昭忠心耿耿,这些,朕心里知道,太子还小,不懂事,赵卿不必介怀,告老还乡的话,赵卿以后不要再说!”
见赵昌还跪着,皇帝走下金銮殿,亲自扶起他,“赵卿,朕信任你,也信任赵家军,希望你和赵家军继续为国效力,莫负皇恩。”
赵昌哪敢让皇帝扶他,见皇帝伸手,赶紧起身,恭恭敬敬道,“皇上厚爱,老臣不敢不从,愿为吾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着,又单膝跪下,高声道,“天佑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家军齐刷刷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昂激烈的声音响彻金銮殿,群臣高呼万岁,气势雄浑,气壮山河,皇帝精瘦苍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龙炎温雅含笑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下了早朝,龙炎笑容满面温文有礼的和文武百官告辞,连刚刚在早朝上差点翻脸的赵家军也不落下。
赵昌也笑容满面的和他告辞,一派君臣和睦的场面,等到龙炎修长挺拔的身影离开,赵昌才收了笑容,一边的大儿子赵勇看着龙炎的背影,冷哼道,“虚伪!父亲何必和这等伪君子客气?刚才他竟然想挑拨皇上收回父亲的大将军之位!实在阴险!”
赵昌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年少聪慧,机敏过人,教导他的太傅曾说他读书过目不忘,能触类旁通,是难得的敏慧之人,可惜孝慧皇后去世得早,淑贵妃和威远候一门心思想把他拉下太子之位,好扶二皇子当上太子,太子殿下这些年,治国之道,用臣之道,都没学到,倒学了些后宫妇人的计谋。”
“父亲,太子想除掉我们,万一他将来登基,我们赵家军岂不被拔除干净?父亲,我们何不支持二皇子?”
赵昌冷锐如鹰的眼盯了大儿子一眼,看得他低下头去,才慢悠悠道,“这些年,赵家军能屹立不倒,只因一个忠字,这个忠字,便是忠心,忠义,无论朝中党派如何争斗,皇子之间如何交手,各个派系如何拉拢,赵家军只忠于一人,那便是皇上。”
赵勇的头垂得更低,赵昌拍了拍他的肩,“可记住了?”
“记住了,父亲。”
整队赵家军,呼啦啦往宫门走去,个个都是精壮汉子,穿着将军铠甲,一身杀伐之气,气势磅礴。
离宫门不远时,赵家二子,也就是赵灵的父亲赵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