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公主语气嘲讽而倨傲,“你既然有那心思,干嘛又畏手畏脚有贼心没贼胆?何不趁着慕瑾之还没出狱,带着许桑棠私奔?可惜,许桑棠眼力好得很,有慕瑾之珠玉在前,又有大皇兄明珠在后,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个任人践踏的瓦砾!谁看得上你?除了本公主……”
她的话立即被文远打断,“公主殿下,没有人求您看上文远!文远也不稀罕得您垂青!今日约公主一见,只是为了知道慕瑾之和桑棠的情况,别无他意!公主殿下愿意告知,文远在此谢过,公主若不愿意相告,文远就此告辞,从今往后,再不打扰公主殿下您的清静便是!”
“你不准走!本公主命令你乖乖坐在这!”
“公主殿下,草民告辞!”那头传来圆凳倒地的声响,似乎是有人踢倒了椅凳。
“不准走!你听到没有?本公主没有允许你走!白痴,你到底知不知道,许桑棠已经与你无关了,你为何还要心心念念想着她?慕瑾之能给你下一次毒,就能给你下第二次!你以为你下次还能那么幸运,遇到本公主手上正好有毒药的解药?你记好了,就算本公主下次能救你,本公主也不会再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莹月公主哑着声音吼道,听得许桑棠有些不忍。
男女之间,要么两情相悦比翼双飞,要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莹月公主不过是个陷入无望爱恋的可怜少女罢了。
“若有下次,文远宁愿速死,也不愿劳烦公主出手相救!”
文远的声音决绝而无情。
屏风那头传来莹月公主哽咽的哭声,“文远,你混蛋!!!”
清宵拉了拉许桑棠,低声道,“走吧,再听下去也于事无补。”
许桑棠幽幽叹息,心情无比沉重,“是我对不起文远,要不是因为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与你无关,是他自己心有执念,若能及早放开,成全了你,也成全自己,何必搞成这样,所有人都不开心。”
“你是修道的,无欲无求,万事随缘,他只是个俗人,做不到你的境界。”
“是啊,我无欲无求……”
清宵的笑容有一丝苦涩,若真无欲无求,明明已经逃离是非之地,又怎会千山万水回到京城,面对他最厌烦的勾心斗角,人心叵测?
桑棠,我与文远并无不同,我只是陷得没他那么深,才能及早抽身。
“公主殿下,这次是文远自不量力,打扰到您,抱歉得很,请公主殿下见谅!草民家中还有事,先行退下!”
噼里啪啦又一阵声响,似乎是文远要走,莹月公主不准他走。
争执之下,一道人影跌跌撞撞朝屏风撞来,清宵眼疾手快拉开许桑棠,屏风被人撞倒,一身嫩黄衣裙的莹月公主四仰八叉的躺在屏风上,姿势很不雅。
见到尴尬不已的许桑棠和清宵,莹月公主惊得张大嘴边,许桑棠这才想起自己是男装,忙解释道,“公主殿下,我是许桑棠。”
莹月公主微微一愣,随即眼眶一红,几乎掉下泪来。
文远瞠目结舌的站在边上,看见许桑棠面露愠色,文远结结巴巴的解释,“桑棠,我没有推她,是她拉扯我的衣袖,我不耐烦甩开,没想到她会摔倒……”
许桑棠叹了口气,“文远,这个时候你还只顾着撇清自己,你还是个男人吗?”
文远张了张唇,似乎想解释,见许桑棠一脸不屑,终究吞回要说的话,却也不过来搀扶莹月公主,只在一边默然无语的看着,神色平静得诡异。
许桑棠狠狠瞪他一眼,小心的扶起莹月公主,又仔细查看她身上,见她只是手掌擦红了一点,并未受伤,才略微放下心来。
莹月公主见她如此关心自己,而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却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只顾着向别的女人解释,莹月公主心里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男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人渣?三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
莹月公主被许桑棠的说辞逗笑了,拿出手绢拭净眼泪,哽咽着叫了一声,“许姐姐。”
“既然公主殿下唤我一声姐姐,我便大胆为公主殿下做一回主了,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呆在宫外人多嘴杂不多,还很不安全,不如我和世子爷送殿下回宫?”
莹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带了侍卫出宫。”
见许桑棠神色间全是关心,并无其他,莹月感动之余,又有些懊悔和忐忑,期期艾艾的说道,“许姐姐,想必我刚刚和他的争吵,许姐姐都听见了,许姐姐,我并不是有心牵扯上你,只是一时之间生气,才说了些口无遮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