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文远这小子,这次发达了!”
慕瑾之的语气古怪得很,似嘲讽,又似落井下石,更带着一丝酸味。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文伯伯一声,免得他担心。”
许桑棠说着,坐起身,叫纤云进来梳洗,慕瑾之慵懒的歪在床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许桑棠洗漱梳妆,许桑棠刚挽好头发,忽而想到什么,“不对啊,淑贵妃怎么可能让莹月公主嫁给文远?你别蒙我!”
“我为何蒙骗娘子?大昭的礼制摆在那,莹月公主若不下嫁,丢了清白的闺阁女子,将来哪还有人家肯要?再者,莹月公主这一生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还是不信!以淑贵妃的能耐,要压下这件事,轻而易举,最干净利落的办法就是杀了文远!对!一定是这样的!不行,我得马上进宫!”
许桑棠霍的站起身,随便套了件绯色裙衫,又裹上狐裘大氅,急匆匆往外走。
“回来。”
许桑棠置若罔闻,裹紧狐裘小跑着往外飞奔,慕瑾之叹了口气,一跃而起,一道暗紫色身影快如闪电般掠过,接着,又掠了回来。
“慕瑾之,你抓我回来做什么?文远都快没命了!我得赶紧进宫!”
许桑棠在慕瑾之的怀里用力挣扎,慕瑾之抱紧了她,轻轻丢在轻软暖和的床上,欺身压上,桎梏着她乱动的身子,“如果淑贵妃真要文远死,你进宫能改变什么?帮文远收尸?”
许桑棠慢慢冷静下来,“那现在怎么办?”
“放心,有莹月公主在那,淑贵妃不会杀文远的,顶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见许桑棠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慕瑾之幽幽叹息,伸手温柔的抚平她拧在一起的柳眉,“就算她想杀掉文远压下这件事,她也杀不掉满皇宫的人,为夫知道你挂念文远,所以,在一得到消息后,马上将这消息散布皇宫,现在,连冷宫里倒夜香的小太监,都知道莹月公主毫无廉耻,跑到文家用酒灌醉文家公子,夺了文家公子的清白之身。”
就算他本意是推波助澜,煽风点火,誓要促成文远和莹月的好事,省得他老惦念自家娘子,他也要说成为娘子着想,如此一来,娘子一定感动得合不拢嘴。
话说许桑棠一听,的确合不拢嘴,不过是惊的,与感动无关,“莹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这么大胆?我以为这事,是文远主动的呢。”
“谁主动又有什么分别?反正事情发生在文家,莹月公主的确自己跑到了文府,又的确和文远有了夫妻之实,总不可能是文远派人掳了她去,况且文家只是一介商贾,莹月身为大昭最尊贵的公主,文远哪有那胆子霸王硬上弓?在老百姓眼里,就是公主仗着身份尊贵,强行夺走了一个翩翩公子的清白。”
许桑棠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哪有这样颠倒黑白的?”
“总之,无论真相如何,文远是不可能对公主用强的,就算文远有心主动勾引,那公主肯定是顺势而为,半推半就,这种事情,不说双方都你情我愿,但至少公主那一方,是很情愿的。”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文老头,叫他准备办喜事,还有,以后别动不动来慕府找你,我们慕家没这门亲戚!至于你我,准备一份厚礼吧,好歹……”
好歹送走了文远这尊瘟神!从今往后,他成了驸马,有淑贵妃盯着,谅他也不敢再对娘子起别的心思。
龙炎逃命去了,成了丧家之犬,文远即将成为驸马,司马清熙心如止水,就算对娘子有那么点心思,也止于朋友之情。
情敌肃清,娘子对他日渐温柔,夫妻俩情意脉脉,慕瑾之此刻的心情,好得如上云端。
“送礼的事,为时尚早,等到他俩好事成了再说。”
说话间,下人带了文老爷进来,许桑棠把宫里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让他不必担忧,这才让人送他回了文府。
送走文老爷后,慕瑾之陪着许桑棠用过早饭后,见她懒懒的歪在榻上不肯动,窗外一片银白,白雪皑皑,屋内暖意融融,美人如画。
慕瑾之来了情致,让纤云拿了他的古琴来,为许桑棠弹琴取乐。
琴声悠扬,如淙淙流水,飘扬入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许桑棠手上捧着书册,耳边听着专人演奏,惬意得仿若神仙。
这边厢,郎情妾意,其乐融融,而皇宫中,一片肃杀阴冷。
文远跪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上披满雪花,如同雪人一般,他已经跪了一整夜,双腿麻得毫无知觉。
淑贵妃端坐在温暖的寝宫中,一旁的宫人仔细伺候着她梳妆打扮,屋子里燃着进贡的银霜炭,香炉里熏着太医院研制的极品熏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