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呢!”
他的语气讽刺而无奈,许桑棠有些不懂他为何有这样的感慨,也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公子爷——”
欧阳子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公子爷,事已至此,不如坦白吧。”
“坦白?本公子为何要坦白?对本公子有什么好处?”
“至少,还会有复合的一丝希望,若再瞒下去,恐怕夫人此生与你,形同陌路,再无和好的希望。”
“本公子不放她走,她走得了吗?”
“公子爷不放手,恐怕只能得到夫人的一具尸首,公子爷是想守着夫人的尸首,度过余生吗?”
欧阳子的话冷静而残忍,慕瑾之默然,复杂的眼神落在许桑棠脖子上那道刺目的伤口上,那么多血,她竟然下得去手,许桑棠,你,你当真心狠!
他看着她,心存一丝侥幸,“娘子,就算命贱如蝼蚁,也会努力活下去,你……”
他欲言又止,看着他脸上纠结的神色,许桑棠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反正都要死,不过早晚而已,若为了在乎的人而死,就算在红颜如花的年纪死去,又有什么可惜?”
“你,你,难道除了许家人,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人或物了吗?比如文远,比如清宵,比如……”
比如我!
这是他最想问,却又问不出口的话。
“慕瑾之,把我推向这种绝境的人,不是你吗?你何必再惺惺作态,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你放心,就算我有留恋的人,那人也不会是你。”
慕瑾之脸色顿时阴沉如墨,一双阴狠的眼狠狠射向清宵,这些日子,娘子与清宵走得最近,难道娘子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清宵?
看着慕瑾之一双眼死死盯着清宵,许桑棠很快猜到他心里所想,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慕瑾之,你不用费心去猜究竟是谁,反正,不是你。”
慕瑾之抿唇不语,一双幽黑深沉的眼几乎冒出火来。
许桑棠冷眼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心里浮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明明喜欢她,甚至,比喜欢多上许多,她也对他有情,就算她冷情冷心,她对他的情意,已远远超过当初对文远的感情。
为什么会这么恶俗,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终弄成现在这副无法挽回的局面?
是她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他一直用他的手段爱她?
再深的情意,从桑榕出事的那一刻起,便烟消云散,余下的,只剩越积越深的仇恨和怨怼。
不知过了多久,慕瑾之发出一声弱不可闻的叹息,“娘子,你可曾喜欢过我?”
“慕瑾之,你知道答案,何必再问?”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爱过。”
她说的是爱过,而不是喜欢过。
慕瑾之原本暗沉沉的眼眸,刹那之间,亮得耀眼,光芒令人无法直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语气有些颤抖,“那,什么时候开始……”
“知道桑榕出事的那一刻起,慕瑾之,我就不爱你了。”
“你对我的感情,真能说收就收?”
“是!”
就算不能,我也会逼着自己无心无情,忘情绝爱。
慕瑾之清隽无双的脸上,浮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眉心的一点朱砂,也仿佛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变得暗淡无关,再无往日的半分艳色。
“娘子,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你那般绝情,或者可以说是潇洒。
慕瑾之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许桑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看着他,毫无情绪的目光,仿佛当他是个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落在慕瑾之眼里,更是刺眼又刺心。
欧阳子长叹一声,“公子爷,放手吧,再不放手,连最后那丝希望都会失去。”
“我不甘心!”
怎么会甘心?他不甘心!
他花了七年的时间才找到她,又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在京城打下不可撼动的根基,才可以赶在文远娶她过门之前,毁掉两人的婚约,他用尽手段,才能娶她为妻。
好不容易,她终于也喜欢上他,就算那点情意与他对她的深情厚爱相比,微不足道,可是,那也是难得的好的开端。
为什么?
为什么许桑榕要看到同和钱庄的账册?为什么许桑榕要告诉她?
只要许桑榕笨一点,听话一点,他都会放过他,放过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