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和他做对?
十年,整整十年!
“小慕,放手吧。”
阿青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怀中抱着那柄黑漆漆的长剑,一身风尘仆仆,身上的青衣灰扑扑的,他扫了一眼沉默无声的许桑棠,“强扭的瓜不甜,你若强行扭了,这个瓜一辈子都不会甜,不如先放手。”
慕瑾之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迷惘和痛楚,“我舍不得……”
“小慕,有舍才有得,你若舍不得,你与这个女人的情缘,就会被一刀斩断,再无再续前缘的可能,不如先放手。”
慕瑾之眼里闪过一丝绝望的痛苦,叫他如何甘心?如何舍得?
她已经长在他的骨血之中,刻入他的心里,若失去她,等于挖开他的皮囊,硬生生在他的心上,割下一块血肉来。
阿青眸光微闪,走过来,与慕瑾之并肩而立,朝欧阳子道,“人呢?”
他刚刚在外面已经听赵鹰三言两语说清了前因后果,没想到,他出一趟任务,不过短短一两个月,小慕和许桑棠已经闹成这样几乎无法挽回的局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他再觉得许桑棠配不上小慕,也清楚的知道若小慕这次不交出许桑榕的话,恐怕许桑棠从此只当小慕是仇敌。
慕瑾之闭上眼睛,顷刻之后,缓缓睁开,双眸一片幽深阴冷,暗沉无光。
“欧阳子。”
欧阳子跟了慕瑾之几年,只需这么一声,便明白了慕瑾之的决定,走到边上的药架,转动那个毫不起眼的坛子,墙壁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小小的密室里,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双目紧闭,不知生死。
“桑榕——”
许桑棠不顾身上有伤,扑了过去,清宵和文远连忙跟了进去。
“他没事,只是服了昏睡的药,睡上几个时辰就会醒了。”
欧阳子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慕瑾之,知道他不想说话,便替他开了口。
许桑棠把耳朵凑近许桑榕的胸口,他的心跳虽然不是那么强劲有力,但也算平稳。
许桑棠看了一眼清宵,清宵略一点头,抱起许桑榕,“我们先回许家。”
文远也忙扶着许桑棠,“先回许家,我马上让人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顺道看你脖子上的伤。”
眼看着许桑棠一行人出了门去,一直默然不动的慕瑾之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追出门口,朝着许桑棠的背影唤道,“娘子,别丢下我不管……”
他的声音悲怆而急促,许桑棠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四目相对,默默无言,良久,许桑棠幽幽一叹,“慕瑾之,我们之间,做决定的人从来就不是我,你到现在还不懂吗?留或走,都是你的决定。”
慕瑾之脸上露出痛苦绝望的神色,“娘子,不要走。”
“桑棠妹妹,先回去治你的伤,那人一肚子谋算,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文远语气有些嘲讽。
“我知道,我只是想问明白一些问题。”
文远一想,随即明白过来许桑棠想问的是什么,叹息道,“就算你问,他也不会说的。”
“他说不说,是他的事。”
隔着数十步的距离,许桑棠平静的看着慕瑾之,新婚那日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心境却恍如隔世。
“慕瑾之,同和钱庄是否与你有关?”
慕瑾之一怔,随即勾了勾唇,笑容邪气而冰冷,“你是想问,同和钱庄是否是我名下的产业?”
许桑棠默认了,慕瑾之脸上的笑容愈加邪气,邪气之中,还平添了一丝无奈,“是!”
许桑棠眸光猛地一闪,慕瑾之唇角上扬,笑容邪气而张扬,“反正许桑榕醒了也会告诉你,我就是同和钱庄幕后的主人,只是,若这事,被驸马爷和世子爷以外的人知晓,就别怪本公子手段狠辣了!”
文远与清宵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闭口不语。
“文远的人曾查到,李德利死之前曾出入同和钱庄……”
“是我做的!”
许桑棠一怔,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她想过种种设想,甚至想过质问慕瑾之,可没想过慕瑾之会如此干脆的承认。
许桑棠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之前已经有过慕瑾之就是幕后主使的猜测,可当猜测被证实,她心里空洞而冰冷,全无得到真相的喜悦。
“你父亲被骗赌石,输掉家产,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