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一阵呻吟传出,“老头你能不能轻点!”这明显是寻三声音,碰巧芳姨出来倒夜壶,悉数听了去,猛啐一口,骂道有伤风化。
张老头停下手中银针,含口药酒喷在寻三后背,接着一掌打在寻三光溜屁股蛋子上。“他爹的,老头你再拍一下试试!”寻三感到悲愤无比,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屁股,张老头力气真大,刚刚那掌,比昨晚挨的无数王八拳还要透彻入骨。
“小王八蛋,老头打一巴掌就受不了?怎不像昨晚一样威风啦!”张老头骂骂咧咧,手上银针继续穿插。寻三是个普通人,做不到以一敌百,虽说昨晚干翻对面一群,但后背也挨一刀,肩膀至股沟,刀以刮骨,伤口像百年蜈蚣吸附在后背,要是芳姨进来瞧着,吐不吐不知道,晕是指定晕过去。
“兔崽子,还真当自己是猫儿生来九条命,伤口再深一指,这条脊骨就得拦腰而断,下辈子你就躺在床上当个兔爷儿吧!”张老头骂起寻三来,混账话不带重复。
两个时辰过去,张老头才把寻三后背的伤口缝合,累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寻三倒因为过于消耗,沉沉睡去。
“他娘的,”张老头甩去满头大汗,吐出浊气,“老夫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只有杀人,这次却得救人,报应啊,不行不行,心神消耗过大,今晚必须得去找小红滋补一番,嘿嘿!”这小王八蛋,昨晚要不是李南之派人去的早,现在就得找好棺木啦。
李南之的表现倒是出乎张老头的意料,寻三被扛回李家院子时,其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不似作假,顾不得传话,亲自飞奔至镇上最有名的医馆,把大夫从温柔乡里扒出来,起先那大夫颇有怨气,李南之撂下狠话,“寻三死了,你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大夫才赶忙全心救治。但寻三后背伤口过于严重,血流不止,此时窗外鸡鸣阵阵,大夫毫不怀疑李南之一怒之下会把他宰掉。
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张老头适时出现,洒了瓶粉末,寻三后背伤口当即止血,只让李南之把寻三带回胭脂阁,剩下的交给他。李南之无法,死马当活马医,把人交给张老头,自己则快马加鞭去请外地有名大夫。
“呸,李南之劳心劳力费点心神而已,老子却得花费千万分之一功力救你小子一命,真当那瓶神血散这么好用?”张老头骂咧不断,还不忘吹捧自己,看向寻三的眼神,是痛惜哀哉,这小子要是挂了,以后不得没好酒喝了?!
老了,风吹下都顶不住咯,张老头抹了把眼角,不经意间被挑起的回忆随风逝去。
寻三有人照顾的妥帖,张小刀可没那么幸运。
腰酸腿疼肾抽筋,牙崩胸疼一身淤。这便是张小刀的写照,可怜的小张,全身就没一块好地方,头上缠满绷带,有气进没气出,人见犹怜。
“大夫,小刀没事吧”,出声的是帮主洪四才。那颗卤蛋头晃的大夫有些心慌,生怕自己诊断神情稍有不对,洪四才就会赏自己一菜刀,和气帮帮主可一点也不和气,他的暴躁无常众人皆知。
大夫收回搭脉手,山羊胡来回捋动,他在仔细斟酌着语言,“张爷并无大碍,只是受击过猛,气门受堵,多是皮外伤,并未动及根骨。小人开几副药,便能调养好张爷的精气神,只是这身外伤无法一时恢复,可能还得在床上暂躺两月。”
“来人,送大夫回去”,洪四才吩咐一声便打发其回去。他也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看的出张小刀并未伤及心肺,嘿!这野草帮的娃娃下手可真有分寸,小刀受的仅是外伤,怪哉怪哉。
“咳咳”,张小刀终于醒过来,下人见状,赶忙过来喂水服侍。
洪四才还没说话,张小刀就一把推开下人,眼泪鼻涕如火山喷涌,“帮主哇,您可得给小的做主啊,昨晚是那疯子先动的手,把我打成这般模样,哇哇哇,您可得帮我讨回公道,呜呜呜!”哭诉至动情之处,就要挣扎下床去抱洪四才大腿。
洪四才哪曾见过他这般模样,平日小刀一副天塌不惊,胜券在握的样子,某次亲身上阵,身为谋士却提着菜刀身先士卒,结果被打折大腿抬回来,愣是没皱一下眉!帮中无不赞其有谋有勇,张小刀的地位,也是在那次折了大腿后,日渐稳固。其实张小刀心里早早骂开,这群驴草的混账玩意,非得咱断一次腿才肯接纳自己?接下来会让你们知道爷嘴刀子比起手中菜刀,更要锋利百倍!嘿嘿,黄病虎的本事他没学去多少,骂人脏话倒是得了精髓。
现在张小刀哭诉的惨样形成巨大反差,看得洪四才怜惜之心一发泛滥不可收拾,他娘的,小刀这些年来出谋划策,为和气帮挣了多少面子银子,现在差点被野草帮那小疯子给废了!
“阿大,去春风楼摆好宴,今晚我要好好款待李帮主,还有,封八百两给黄县令,就说这几天刮风下雨,他老人家身子骨矜贵不宜出门。”
阿大领命而去,张小刀脸上不易察觉的微笑和内心的不安一闪而逝,。
洪四才每半年孝敬黄无用四百两,相比于黄县令每月两贯不到的俸禄,无可挑剔。这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