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邸内,黄无用被整箱白银晃的睁不开眼,洪四才真是上道,自己刚花大半积蓄孝敬贺西山,正是穷困之时,他便雪中送炭。打吧打吧,老夫恨不得全都乱了套,到时……嘿嘿!
寻三是惨,张小刀是很惨,黄病虎是惨绝人寰!
上次在胭脂阁所受之辱,自己快强行淡忘,周围自然也无人敢提起。他自以为熬过这关,心性会更加坚韧,受过这般屈辱都挺过来,还有什么能击垮自己?结果还真有,当他被半死不活地从茅厕上捞起来时,春风楼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人,仅剩茅厕周围一小圈处于空白,而刺客在混乱中逃之夭夭,后来听说是没抓到。
原本小黄还有着微弱意识,这群小王八蛋干什么去了,再不来救老子,老子就得淹死在粪坑中,驴草的混账玩意儿,谁把茅厕建成这样,回头老子第一个砍了他!春风楼茅厕与别处不同,大多茅厕放的是木桶,满了拿出去倒便是,而春风楼茅厕下面挖空,连着暗渠,排完秽物拿水一冲即可,十分方便省事。
但刺客正是躲在茅厕地板下中空之处,可怜的小黄刚脱裤子缓解燃眉之急,脚下地板就猛地陷落,慌忙之中只见一抹白光闪过,亏的小黄反应快,在空中像麻花一般扭转身体,要不胯下鸟儿定然不保。“有刺客!!!”生死关头的怒吼,吓得枝头鸟儿齐飞,张小二当即带人冲进来,春风楼众人纷纷出来看个热闹。
当张小二进去时,哪还有什么刺客,只有倒栽葱在粪坑之中,露着俩屁股蛋子的老大,谁下手这么狠,猛地一看,老大屁股起码挨了三刀!
众人捂着鼻子把小黄从粪坑里掏出来,张小二嚎啕大哭,以为黄病虎已经魂归西天。黄病虎当即一口秽物喷了张小二满脸,“哭什么哭,驴草的混账玩意,别摸老子屁股,哎哟哟!”
屁股挨几刀,真的不算什么,等到他被抬出茅厕,看到春风楼楼上楼下人山人海时——青帮的三把手,衣不遮体,一身秽物,沐浴在这么多的目光下,胸腹间淤血了喷出来,小黄直接选择晕过去。
黄病虎被抬到洪宅,众人纷纷捂鼻,只有小花小草两条猛犬霎时眼冒精光,要不是张小二誓死护住,小黄就见了王掌柜。
抬到后院,还在拿菜练斧的洪青愣住,接着一声炸响,长桌被劈开,蔬菜鲜肉漫天乱溅,木屑四弹,在张小二脸上划过,妖艳的血花在飞舞。
“欺人太甚!”洪青像一头怒狮,众人寒蝉若禁!
别人若是一刀结果黄病虎还好,该查的查,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但对方偏偏不这么做,而是这般羞辱黄病虎,等于狠狠打了青帮一巴掌,打了洪青一巴掌,诛心!
“老宋,带三当家下去换洗衣物,处理伤口,张小二你留下”,众人赶忙回避,被点名的张小二有些腿软,他一直觉得自己名字与和气帮狗头军师张小刀犯冲,毕竟和气帮是咱死对头,就怕上头有谁不爽迁怒自己,好几次都想换个名字,张发财这个名字他就觉得不错,但一换名字就挨老大的揍,说你个驴草的老换名字,是考验老子记性么?!所以这事也不了了之,张小二依然叫张小二。
书房内,洪青轻吹茶面,缕缕白气盘旋上升,然后被鼻孔喷出的气流打乱。
张小二跪在下面,洪青高高在上,给人无形压力,令他格外清楚感受到帮主的不怒自威,毫不怀疑茶水会砸向自己。
果然,“啪”!茶水依然滚烫,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身上滚烫着,张小二不敢出声,只敢把头压的更低。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三当家伤成那样,你们却毛不掉一根儿!”狮子开口,吓得小二胆颤心惊。其实这并非怪张小二众人,谁能料想到刺客会选择在青帮自家地盘动手,而且是在茅房之中,他们总不能跟着黄病虎如厕吧。
按照长年奉承的经验,张小二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开口辩解,否则打赏自己的可不止一杯茶水那么简单。
洪青怒气稍微降下一些,让张小二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来。
听后,洪青喃喃自语,“老王,赵年云,张小刀”,一串人名冒出来。张小二听到洪青说道“张小”两字,以为祸事临头刚要磕头求恩,洪青“刀”字便脱口而出,听的张小二一身冷汗,乖乖,不带这么玩的,不行,这次过后,一定要把名字改了,不带这么刺激的。
很快张小二就从书房里退了出来,迎面撞见管家老宋,老宋当即抱拳客套,小二受宠若惊。老宋也精明,情况在那摆着,这小子能从老爷书房出来,没缺胳膊断腿,有前途!咱得提前打好关系不是。
小二是没事了,小黄却有事。
黄病虎躺在床上悲愤无比,这下别说一个月,半年内都无法见人,没想到青帮接连两次丢大面子,都归功于自己。这刺客也忒可恨,砍自己一刀也就算了,临走还补几刀,还全都砍在自己屁股上,怕是长久不得寻欢作乐。
小黄还真是心大,这个时候还惦记胭脂阁的姐姐妹妹,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是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