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可及的黑暗,那是一种往死里推的窒息,无休止折磨,弹指之间,发现尽头已没有路,已然没了方向感,一丝渺茫的希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绝望徒然而起,遍布周身。
风随处可见,伴着一股火辣辣焦油味道,秦北不停咳嗽,他极想来一场大雨,冲走这难闻的味道。
他缓缓睁开双眼,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然而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一个轮廓,渐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秦北回过神来,发现身处海边。他大脑一片空白,全然想不起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他在找牧谦,迫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尽管他知道牧谦不会告诉他,他还是想去解开那个谜语。
眼前这位熟悉的身影,他已猜到是牧谦,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似乎在照相机里面,有人特意他们的焦距。
牧谦转过身,他手中紧握着什么。
秦北睁大双眼,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沙漏,透明玻璃瓶,透着黑不溜秋的东西。
黑色的沙子?秦北摸了摸双眼,确定沙漏里面装的沙子是黑色的。
牧谦什么话也没说,一言不发,故作轻松地打开沙漏一侧的按钮。奇怪,沙漏为什么会有按钮。
等秦北反应过来,沙子哗啦啦倒进海里。
大海骤然翻滚起来,划开一圈又一圈涟漪,一个巨浪突然窜上来,夹杂着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道。
秦北猛地向后退几步,目光落在巨浪涌起的黑色东西。
他着急四处张望,牧谦不见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终于想起面包车撞上大树,脑海突然冒出一个熊熊烈火的画面,他使劲地从面包车抱出昏迷不醒的尤半夏。
面包车故障不容小觑。
他竭尽全力爬起来,岂料后脑勺被棍子当头一棒,他瞬间倒下来。
昏天暗地的屋子,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小屋子,仿佛处在黑暗之中,他不知道被什么人带到这个昏暗的小屋,尤半夏却不知去向。
“半夏,半夏。”他晕头转向,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焦急地喊着女友的名字。
屋子除了他的喊声,没有其他声音,他能感觉到这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也许是没人住的老建筑区域。
大概过了三分钟,“咔嚓”一声,门打开了,秦北循声望去,只见门只打开一半,一个身影猛地钻进来,顺手拢上门。
很快,这个人走到秦北眼前,他手提一个香薰灯,不紧不慢蹲下身。
秦北从地上挣脱地爬起来,眼前的人,似是故人归来,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即使在黑暗的屋子,他依然能感觉出这是一位似曾相识的人。
随着香薰灯打开,秦北终于看清楚那张脸庞,高挺鼻梁,浓密的剑眉,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陷一对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早就猜测到这个人是谁,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为什么是你?”秦北语气中透着一丝质疑,他还是不肯相信,尽量控制情绪,压住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
“没错,是我。”沉默片刻,牧谦冷静地回答。
“你到底想做什么?”秦北紧皱眉头,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位相识二十几年的同学,想不通是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这句话该我问你,这一个月以来,你暗中跟踪我,究竟是什么意思。”牧谦反问,他意别人的想法,但秦北是他的兄弟,不应该怀疑他。
“你明知故问,这一个月来,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秦北也毫不示弱。
“太迟了,一切都来不及,如果再耽搁下去,大家都会受到伤害。”牧谦搓一把脸,平复下心情。
“半夏呢?你把她带哪里了?”秦北激动地问,牧谦所指的大家是什么意思,他不得而知,此时他最担心尤半夏的安全。
“放心吧,只要你不轻举妄动,半夏暂时没事,否则,她性命难保。你好好休息下,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牧谦,是我不了解你?还是你变了?”
“我始终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我希望你别走弯路。”秦北诚恳地说。
“办完这件事,我要去一个薰衣草盛开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很多薰衣草,足够我和洛熹看一生一世。”
“你是不是疯了,又或者你有妄想症。洛熹怎么可能和你……”
“嘘!我明白,但我必须要做,才能阻止一件事情。”
“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什么难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这是我的事情,必须自己解决。”
“你别忘了,我们是铁兄弟,是死党。”
“正因为如此,更坚定我的选择。”牧谦淡淡一笑,脸上原本僵硬的表情舒展开来,他迈开脚步,决定离开。
“回来,你最好不要做傻事,不然的话,这辈子你不再是我的兄弟。”
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牧谦在心里暗暗地说,眼里写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