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说死者与凶手完全不认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刺史大人暗道,因为所见的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亲口说道,手上还附带着动作:“第一种推测不成立,死者定然与凶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吴县令望了李苪一眼,想说什么,不过这个推测不是由李苪一口确认的,而是他的顶头上司方大人,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白布,默认了。
“那好,我们在说第二种推测,熟人作案。”
“大人,你在看死者面部。”
死者丁凡,瞳孔正常状态,面部肌肉松弛,很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瞬杀,而且还没有留给死者有改变面部表情的机会,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
面部肌肉松弛,说明死者临死前很放松,没有过分的紧张,所以他才会近距离的靠近凶手,熟人作案目前可以成立。
当李苪说到面部肌肉松弛时,刺史大人就已经料到,这只有在极为放松的情况下才可能出现的结果,就好比自己与父母面对面而立,有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熟人作案,那就可以圈定凶手身份了?”
刺史大人轻捻着胡须,八字眉一挑,若有所思的讲道。
“熟人?”
吴县令沉声,突然间的看向了废弃茶棚的边缘地带,战战兢兢的杵着的丁富。
下一刻,刺史大人突然提高了音量,呵斥道:“给我拿下!”
丁富一下子崩溃了,内心急迫,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下子没有人跟他开玩笑,他猛地匍匐在了地上,大声哭喊道:“大人,冤枉啊,冤枉!”
士兵上前,两臂把住,回扣上翘,大手撑着肩膀,往下猛地按压。
丁富一下子从报案人变成了嫌疑人,身份一落千丈。
“冤枉?你认识丁凡就有作案嫌疑?何况你们还都是本家姓,那嫌疑就更大了。”
吴县令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丁富面如死灰,大声求饶。
“大人,冤枉啊,我...我是不会杀人的。”
“好了丁富,你也不用哭天喊地,念在你是报案人,两位大人只是怀疑,你有作案嫌疑,明白吗?”
听李苪这么一说,他总算安静了下来,不过转而一想,脸色依然惨白,想要开口辩解,但是有欲言又止。
“卯时左右你在哪里?”
李苪问道,其实他心里清楚,丁富绝对没有作案的可能,只不过还要证明给两位大人看,就他这样看具尸体都能够被吓尿的人,杀个人应该会无比艰难,而且就算是熟人,都会破绽百出。
“卯时左右....”
“刚出镇。”
丁富眉头一皱,不假思索的回答。
“谁能够证明?”
他自顾的念叨了几句,这个问题关乎到自己的性命,他得仔细思考一番,突然眼前大亮,想到了什么。
“等等!”
刺史大人轻咦了一声,诧异的问道:“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往岗上跑?”
“这...这个...”
丁富犹豫了,对于这个事似乎难以言齿。
方大人冷哼一声,脸色微变,不乐意了。
“看来本官没有冤枉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大人,冤枉啊,真的不是我。”
丁富一听,顿时哭天喊地的再次求饶。
李苪也很好奇,为什么他每天都要往岗上跑呢,而且昨晚也不曾有人过岗啊,哦不,门面上也没人过岗啊。
“我说,我说。”
丁富连连点头,撇了撇嘴吧。
贪点小便宜,他开口便是这句话。
有句话说的没错,无利不起早,丁富也正是这样。
李苪早就已经知道了,有关岗上的一切消息,包括得知死者的死状就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没想到原因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小镇的百姓虽然对诅咒一说很惧怕,但是没有人抵触,甚至非常的感兴趣,却因为胆小往往不敢去岗上自己观察具体情况,客栈掌柜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于是丁富瞧出了苗头,凭借着胆子大,每天往岗上跑,将岗上的具体消息给带回去,同时编成故事讲给他们听,听的起劲时,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通通端了上来。
丁富起初只是陆陆续续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危险,后来尝到了甜头,于是他也养成了往岗上跑的习惯,不过由于打更的需要,平常都会是卯时以后出镇,无独有偶的避开了凶手。
众人听出来了,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李苪也猜到了另一件事,这就是为什么钱掌柜是第二种人了,所以他听到的消息自然是最全面的,以及成分最真的,由来就是这了。
丁富独自一人来往岗上数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