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徒,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未免太嚣张了吧。”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暴呵,惊住了众人。
黑脸汉子处若不惊,恶狠狠的扫视了刺史大人一眼,没有出言反驳,即为阶下囚,他也不想再多说话。
刺史大人吞咽着口水,被他凶狠的眼神给制住了,他整理了官服,从许参军的身后走了出来,抚着胡须鄙夷的轻笑道:“之仁,你做的很对,本官还要在令尊大人面前赞赏你呢。”
“方大人,那倒不必了,不是我太执着,倒是你们用心良苦啊。”
李苪没有回头,对上他的目光,铮铮的回答。
被一个毛头小子直言拒绝,刺史大人虽然不悦,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些许的厉色,望着赵捕头的目光,满是杀意。
赵捕头眼神一凝,瞳孔陡然放大,铮铮的望着前方,没有说话,左手往下一杵,刀鞘死死的抵在了石板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故事还远没有结束,您说对吧,吴大人?”
李苪漫不经心的说道,缓慢的转过身来,眼神对上了与刺史大人并肩站立的吴县令。
“没错,还有那六颗头颅失落之谜。”
“吴大人说的很对,也不尽然。”
李苪思索了一番,皱眉的说道:“故事的主角还没登场呢?”
“故事的主角?”
刺史大人愣了半晌,突然间的说道:“哦,之仁曾经说过,凶手不止一人,而且是团伙作案。”
“之仁,你肯定知道还有谁了?”
李苪环视一圈,没有回答刺史大人的问题,而是对赵捕头发问了。
“赵捕头,你可以回答方大人的问题吗?”
“李苪,你自己说吧,我们已经输了。”
赵捕头‘砰’的一下子重重的靠在了大柱上,不想说话。
刺史大人看在眼里,暗呸了声,口中喃喃道,真不知好歹,待会有你,他冷眼旁观,知道李苪一定会给他答案的。
“那好,我就来回答方大人这个问题。”
李苪在大堂内走了几圈,方才缓缓开口。
“这个故事是由沈霸夜晚过岗而引起的,从而引来州衙六位官差对他的追捕,继而过岗,这是故事的发展阶段,第二天清晨,卯时之后,打更的丁富习惯性的往岗上跑,一路小跑,未及岗上,树林后小解,发现了第一具尸体,也就是离树林边缘最近的常远,丁富,你说吧。”
李苪说到此处就止住了,示意丁富,当事人是最有发言权的。
“两位大人,小的见一路相安无事,便到树林内小解,发现了不对劲,树林内弥漫着的血腥味,而且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小的,拨开草丛,把我吓的不行,确实见到了一具尸体,他蜷缩着身子,两手抱着自己,躺在草堆里,头发散乱,两眼肿胀,眼珠暴起,布满血丝,满脸血迹,分外狰狞...”
“等等!”
刺史大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诧异的问道:“两眼肿胀,眼珠暴起,布满血丝?”
“正是如此!”
“诶,你这厮莫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无头尸体何来的脸部特征?”
刺史大人黑着脸,不由得一怒。
“大人,小的不敢啊,小的句句属实!”
丁富一听,浑身一震,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
李苪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拱手拜道:“方大人,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说吧,实际上,丁富是第一个看见的尸体,就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常远是被木棒活活打死,死亡特征完全符合,身子蜷缩护住自身,最大化的减少伤害。”
“既然如此,为何本官所见是一具无头尸体呢,之仁,尸体现在还躺在停尸房里呢,你作何解释?”
刺史大人不乐意了,要尊重事实嘛。
“方大人不必动气,我这就给您解释。”
李苪环视一圈,肃然的说道:“实际上丁富看见的确实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但是他只身前去县衙报案,经手的正是赵捕头。在丁富的带领下,赵捕头回到了案发现场,找到的却是四具血迹斑驳的无头尸体,这一去一来前后两个时辰的时间,头颅已经是被人割下了”
“当真?”
刺史大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没错,实际上我们看见的尸体,就是被凶手第二次创伤之后的制造的景象,第二次创伤的时辰段就是位于卯时与巳时之间,这个时间段里,凶手曾经再次潜入树林内,残忍的割下了死者的头颅。”
刺史大人浑身一震,思绪有些模糊不清,诧异的问道:“大白天,怎么可能?”
“方大人,我知道您可能不相信,但是只要理清了思路,一切都会明朗起来,如果说您知道了凶手割下死者头颅的真相,您还会这么想吗?”
刺史大人沉默了,不禁暗自揣测其中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