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偷天换日的大戏,悄然而至。
如果其中没有县太爷的身影,村民们能够自觉地不再次来到山头寻找失踪的山洞吗?
显然不能够,有了官府的充分说明,山头变得无比诡异起来,从而演变为禁地,这就是吴县令在这件案子中起到的作用,无人可以代替,一两句话的事,便影响了整件案子的发展。
“说完了?”
吴县令摇头晃脑的倾听着,眉头半挑,迟疑的问道。
李苪瞟了他一眼,顺势点头。
“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确实只有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似为猛兽栖身所在,本官何错之有?”
刺史大人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鼻息,狐疑的看着吴县令,独像只狡猾的老狐狸,心中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李苪的分析确实有道理,有理有据,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好奇心是一个无比强大的东西,况且只有一个山洞,洞口无比狭窄,成年人无法通过,而且伪装过的山洞口旁全都是翻新一遍的土层,按理说当时县太爷就应该下令破开土层,但是吴大人的做法却偏偏背道而驰,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吴县令当然可以这么说,如今的山洞早就已经消失了,空有证人却没有证物,所以推论不能成立,也有可能就是村民记错了地方。
“吴大人好生厉害,晚辈佩服。”
李苪拱手拜道,十分愤慨的讲道。
“过誉了!”
吴县令傲然的回应,坚定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一愣,心有余悸,被他这样诡异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头皮直发毛,仿佛如坐针毡,冷汗直冒。
他‘哼’了半晌,顺势垂下了衣袖,负手站立,用余光瞥着李苪,示意他可以说下去。
李苪会意一笑,来到了吴县令的对立面,淡淡说道:“吴大人说的很对,您没有错,错的是甘凉王,或者说是那一大批白花花的银子。”
“李苪,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别扭,银子又那般出错?”
不止是吴县令有这样的疑惑,包括一向板着面孔的许参军,脸上都出现了异样的表情。
“错,甚至是大错特错,银子错的太离谱了,错到让人疯狂,错到令人着魔,错到令人窒息。”
没错,确实是这样道理,但是从李苪这类人的口中说出来,却又变了另外一番味道,仿佛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吴县令点头一番,首肯了这一说法,然后又自顾的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其中的意味令人深思。
“从山洞引出的问题,从而推出了结论,虽然不能够成立,但是可以引申为谜团,为什么是这样呢,因为有吴大人从中推波助澜,吴县令就变得可疑起来了。”
“在看现在的这起案子,迷雾重重,凶手仿佛就像先知一样,将我们的鼻子牵住,围绕着其中一个谜团而僵局,甚至死局,从而将整件案子搅得扑朔迷离,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效果呢,难道就是这三人引动的吗,他们三人的效力实际上是微乎其微的,而是这张调控整个大局的手掌,才是强有力的,而这张手掌太大,大到我们无法想象,从而处处被动,而凶手这伙人则是节节顺利,毫不夸张的说,就相当于是破案人在行凶。”
“其一最大的疑点就是,夜晚之后城门都是关闭的,凶手是如何往来于山头与县城之间呢,他们能够缒城进出可以理解,那么沈霸呢,就在九月十三日,子时之后,沈霸要被安置在县城内,第一道关卡必须是城门口,案发后的第一天并没有张贴告示,所以沈霸就是堂而皇之的跟随着赵捕头进城了,没有一个人怀疑,我说的可对?”
李苪环视一圈,他的这个问题,有人给出了答案。
当然了,即便城门是关闭的,就凭赵捕头这张脸,也可以畅通无阻,不过人人都有一颗上进之心,这样的消息难道不会传到县太爷的耳朵里面去吗?只能说有可能。
九月十三日,赵捕头、刘班头、陈缘和一名大汉,一行四人,寅时左右的县城,说是奉老爷之命外出办差有急事回禀。
这名大汉赫然就是沈霸,没有人认出来。
李苪不禁笑了,州衙点名通缉的要犯,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治下的县城内。
刺史大人脸上阴晴不定,轻捻着手掌,气色很差,看那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怒上心头,咆哮之。
不用说,赵捕头定是假冒老爷之命,来达到他们见不得人的目的,全然不会牵扯到吴县令头上,李苪也没有问,若是他这样问,就显得自己太傻了。
“为什么赵捕头他们三人偏偏正好就在沈霸逃出死牢之后的七天时间内,每日每夜的蹲守在乱葬地吗,因为他们得到了沈霸必来此地的消息,而这个消息自然就是吴大人告诉他们的。试想一番,吴大人又是怎么沈霸必来此地的消息呢,要知道方大人秘密通知的信件也才是九月十二日连夜送往县衙,那这么说吴大人是提前知晓了沈霸会来此的消息,又或者说是知道了沈霸一定会逃出死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