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跟在季捕头后面闯进了悦来客栈中,一群人堵在桌案前,围得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人心烦意乱。季捕头往堂内一站,迎面就吹来了一阵风,仿佛令空气一滞,那铁青威严的面孔又透着几分狡黠人不敢小觑,同时也轻视了几分。
“唉哟,季大人你总算来了。”
“来...让一让让一让。”
周掌柜躲在桌案后,伸着脖子往外张望,一瞧见季捕头来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了,脸上堆满了委屈,毫不加掩饰的在众人面前生硬的擦拭眼泪,就好像自家能做主的大人来了一样。
中年人不客气的目光扫视着大堂,突然冷笑一声说道:“都这么焦急离开,该不会做贼心虚了吧。”
如果是像往常一样,恐怕没有人会顶撞衙役,可今天不知为何,这些住店客人的背后就好像有股惊奇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们一样,心中的道理很自然的说了出来,毫无违和感。
“季捕头此言差矣,我们十余人遵照官府的规定已在客栈耽搁了三天有余,何来做贼心虚一说?”
一个儒雅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答的头头是道。
“那为何凶手没有抓住,你们一个个就急着要离开。”
季捕头皱起了眉头,略微思索了一会就立马开口说道,他回答的有些着急,明显是强词夺理,他微皱着眉头,阴沉的脸色不是因为这个问题难以回答,而是在思索眼前的男子为何要忤逆自己。
年轻男子微微一顿,不可否置的笑了笑,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人,颔首答道:“恕在下直言,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官府一天不破案,是否我们就一天不能离开?”
“这个......”
季捕头面色一沉,思绪被瞬间打断了。
“笑话,此乃人命大案,切不能马马虎虎草率为之,必须谨慎调查,所以需耗些时日,不知阁下所言是何居心?”
年轻男子眼神一滞,态度顿时间缓和了不少,微微欠身毕恭毕敬的侃侃回答道:“季捕头言重了,在下只是回家心切,多有得罪之处望差爷海涵。官府办事我们自然无话可说,只不过大家出门在外也有些时日了,家中有老有小老人家担惊受怕,此乃不孝之举。在下早就听闻季捕头实乃有信有义之人,定然不会令我等背井离乡之人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这一番说辞可进可退,先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搭个台阶让官府下去,接着把季捕头高高举起,对自己的立场进行了双重解释,好让季捕头知道自己此举并非忤逆,只不过是回家心切罢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不愧是读书人。”
季捕头面不改色的拍了个巴掌,冷笑几声说道。
见官差并不买账,年轻人吸了口气,很尴尬的自嘲笑了两声,微微有些发憷。
“既然话都已经挑明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们,此案在县太爷的授意下我已经都调查清楚了,明天你们就能离开了。”
季捕头把语气放的很慢,他凝视着眼睛一一扫过大堂内每一张神色各异的面孔,似惊奇、似诧异、似不屑...然后把最后一句话的每一个字咬的很重,像是在强调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周掌柜一惊,偷偷揩了把汗,这事总算是过去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思议,这案子可还没破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强烈的疑问可不止他一人的脑海中有,他不敢去问,自然有人就开口问了:“我们明天就能离开?”
“怎么,耳朵聋了?”
季捕头阴阳怪气的叫道。
众人见状纷纷摇头不止,皆拱手打算拜谢一声,就在这时,季捕头却抬手拦下了众人,直言道:“大家放心,只要本捕头今晚抓住了凶手,你们明天大可离开客栈。”
众人一片哗然,心想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突然就说要抓住凶手打算破案了,这到底是哪门子事。
“季大人,您知道凶手是谁了?”
周掌柜一阵头大,试探性的低声追问道。
“哼,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今晚一定会抓住他。”
语毕,便带着一干衙役拂袖而去,只剩下客栈中一群摸不着头脑的客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官府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季捕头的话冲击着许多人的头脑,还不待周掌柜反应过来,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众人一哄而散,偌大的前堂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年轻人上二楼回到了自己房间里,一见房内已经坐满了人,他赶紧关上了房门,捂着自己的胸口咧嘴笑道:“公子公子,您交代的事情小的都办妥了,那...”
他用大拇指捻了捻食指和中指,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我都看见了,你干的不错,这剩下的银子就给你了。”
小厮模样的青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直接抛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大喜过望,赶紧用双手捧着,在手中轻轻的掂了几下,感受着钱财的重量,他的心都在发颤。
“谢谢大爷,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