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的话可信不?”
“可信,但不能全信,七分真三分假。”
中年人端起茶杯轻轻泯了口,挑眉回答道。
他往窗外瞧了一眼,路边卖烧饼的小贩仍在卖力的吆喝,可是驻足停留的人却寥寥无几。
茶楼二层的观赏角度很好,来往的行人尽收眼底,几百米外的城门口,出城的人与进城的人亦是一样多,队伍排成了长龙。近些天由于某种原因,官府严厉把控着进出邛州城的人。他把目光往回收,紧接着又投向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低声道:“弟兄们监视的怎么样?”
“一切正常,没有人敢去那家客栈打尖住店。”
回答的年轻人得意的笑了两声。
“嗯......”
中年人悠悠的应了声,缓缓地舒了口气,把音拖得很长。
“头,小的还是有个问题不太明白,究竟何为七分真,何为三分假?”
“风雨欲来风满楼,多事之秋啊。”中年人并不着急回答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眼中写满了惆怅,然后又连续饮下几杯茶,这才说道:“近几个月咱们邛州可不太平啊,城外杀的是昏天地暗,衙门把事情都给压了下来,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小的听说了,府衙通报称城外发生了命案,力求稳住人心,实则不然。据说前几天夜里,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城外的树林有两伙人持械火拼,死了不少人,有户人家就住在树林里,夜里鲜血混合着雨水一直流到了他们家门口。”年轻人的神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这得死多少人啊。”
“嗬,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轮不到我们操心。”
中年人不屑一顾的冷笑道。
“这倒是。”
年轻人尴尬的轻笑了两声。
“头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他自顾的琢磨,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自己吓住了,没来由的倒吸了口凉气。
“没错。”中年人眼珠一转,沉声道:“藏宝图出现了。”
“藏宝图?”
年轻人大叫一声,脸上写满了震惊。
“小点声!”
中年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斥道。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年轻人心焉的认错,脸上的震惊又瞬间被贪婪写满,有些出神了,内心十分复杂。
中年人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不禁戏谑道:“怎么,你也想分一杯羹?”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都是头你的。”
年轻人赔笑的回答,在心里偷偷为自己捏了把汗,一连喝下去好几杯茶,为自己压压惊。
“得了吧,我可无福消受。”
中年人把目光投向了远方,这下年轻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两人互相沉默了片刻,头脑相对冷静了不少,年轻人这才想起来似乎在客栈里发生的命案与所谓的“藏宝图”并无关联啊,所以又急忙开口问道:“可是头,“藏宝图”又怎么和这件命案扯上联系的?”
“最开始我也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起,直到上午那店小二一句话点醒了我,城中的客栈那么多,为何单单只有这悦来客栈出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
中年人突然摆出一副自己看的无比透彻的神情注视着年轻人。
两目相对,年轻人被他看的发憷,赶紧转移了目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凶手杀掉赖老四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得到他在树林中得到的东西。”
中年人闻言,无比欣慰的点了点头。
“据说南山寺幸存了一位和尚,有人见过他手中有一个包袱...”
一切都看似井然有序,人群散了以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客栈宛如一个空城,店小二坐在前堂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下午。申时初被掌柜的叫醒吼了一顿,他掂量着自己的腰包,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瞌睡而自责懊悔。
申时后客人陆续来到前堂用食,客栈呈现出一天内空前绝后的热闹,不过尽管人很多,但好似默契的闭口不语,吃完便匆匆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前后不过两刻功夫,客栈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周掌柜低声咒骂着,伏在桌案后无精打采。店小二也不知去处,他也没有精力去到处寻找了,心想着等客栈重新迎客,一定把这厮扫地出门。
今天的夕阳很美,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一般。
“李公子,你怎么知道鱼儿一定会上钩?”
陆羽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不过却是恢复了些许行动力。
“鱼饵新鲜量足,恰好对上鱼儿的胃口,你说鱼儿能不上钩吗?”
“哦,李公子竟有如此足的把握,倒是令陆某好奇心不小,这鱼饵究竟是什么,不知李公子可否相告一二?”
李苪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