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预想中的一样,纪封航并没有给我回信息,我把手机丢在一旁。浑身疼的我泪如雨下。我抬了几次手。都在触到传呼器的时候收回。
止疼针只能缓解一时的疼痛,药效过去疼痛还会继续,我不能依附于它。我紧咬着贝齿,细碎呻、吟从齿缝中溢出。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我所承受的痛苦,日后定要悉数还到那些伤害我的人身上。
在疼痛中昏睡过去。等我醒来时,张姨正一脸担心的守在我的病床前。她拿掉我额头上已经冷掉的毛巾,放进床边水盆中,把体温计放在我的手边,“量下、体温。”
我嗓子干的冒烟,哑着嗓子说了声“好”。捻起体温计,胳膊被踢了数下。一动就疼,我抬了几次手。都没有把体温计放进腋窝。
没想到有朝一日,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都难如登天。
我一闭眼。那不争气的眼泪跟不要钱的样从眼角滑落。
就在我放弃时,一只大手从我的手中拿走体温计,掀开被子。解开我病号服最上面的几颗扣子,把温度计放了进去。
沁凉的指尖碰到我的皮肤。我本能的向后瑟缩了下。
纪封航拉上我的半敞的衣服,坐在床边,按住我的手臂,目光投向外面浓的化不开的夜色。
“谢谢。”
“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伤痕的身体。”
“我会好好养伤的。”
我垂下眸子羽睫微微轻颤着,表现的格外乖巧。
纪封航不是一个善言谈的人,我身体心情皆不佳,没有说话的欲、望,但为了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我还是强打着精神,像平常询问陈默宇那般问了一些大路边的问题。
例如,吃饭了吗,上班累不累……
“你不用刻意讨好我。”
“……”
不用刻意讨好你,怎么能你心甘情愿帮我!
我被他一句话噎的不知道怎样跟他再继续与他交谈,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他感兴趣的话题,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纪封航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下,对着拧干毛巾准备再次敷在我额头上的张姨轻摆下手。
“烧退了?”张姨拿过温度计,“三十六度八,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我下去买些清淡的吃食,你先在这里照看她下。”
听张姨的语气,我昏睡后烧的很厉害,怪不得身上黏黏腻腻的,疲乏的没有一丝力气。
“这是止疼药,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吃上一粒。”
纪封航从兜中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
他是专程来给我送药的……
不知怎的,我眼睛酸涩的难受,目光不由从药瓶上移到那道颀长的身影上,房门一关一合,我久久未收回视线。
这次伤重,十天半个月估计都养不好,工作的事情十有八、九是黄了,我几次想给主编打电话,想想还是算了。
出院以后,我首要的事情就是跟陈默宇死磕到底,工作的事情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吧。
半个月后,我身上的淤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双腿走路的时候还会有些疼,只要尽量不走快就行,胳膊没有什么力气,但最起码的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在同一家医院却半个月没有见,我记挂砾子和我妈,一办理好出院手续跟张姨道完别,就匆匆去了砾子的病房。
砾子还是老样子,我妈的心情要比前些日子要好上许多,脸上的愁云散去,多了几分期待。
我心生狐疑,拿过挂在床尾的病例单。
“怎么出一个差,瘦成了这副模样,去了非洲难民区了?”
“嗯,差不多吧。”
出差是我扯的谎,我心虚的不行,简单敷衍过去,病历单上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我询问我妈,“是不是医生那边有好消息了?”
我妈过去反锁上病房门,压低声音跟我神秘兮兮的说道:“昨天主治医生把我叫过去,跟我说下个星期会有国外的脑科专家来医院讲座,他让我去碰一碰运气。不过人家主治医生也跟我说了,专家行程紧迫,多半……”
我妈说到这里轻摇下头,她叹了口气,“不过,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也不会放弃,这事还没把握,我没敢跟你爸提。”
“这事交给我吧。”
砾子一日不醒,我的负疚感就日渐叠加,我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嗯。”
连外国专家姓谁名谁我都不知道,我没敢跟我妈保证,只是说了尽力,然后去找主治医生询问关于外国专家的事情。
有时候事情真的是巧到令人无语,我刚进电梯就跟冲进病房打我那名阔太-宋暖她妈苗凤梅撞个正着。
她一见到我,那双眼珠子就瞪的老大,恨不得在我的身上瞪出个血窟窿。
电梯人多,她不敢在这里对我动手,在我进去的时候她故意挤到前面,抬起穿着高跟鞋朝着我的脚上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