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晋军围了过来,投石机被架起,在姜延的一声令下,被浇上火油的投石狠狠地朝阳泉砸了过去。
“轰”
“轰”
“轰”
被火焰包裹的投石落入城中,砸烂了不少建筑,也点燃了这些建筑。而另外一些投石,落在城墙上,顿时将城墙砸出一个个乌黑的痕迹,很显然,要靠投石机砸烂城墙是很不容易的事。城中燃烧的建筑很快被早已备好的人手扑灭,与此同时,阳泉城头也开始还击。
城头上发出生硬的密集的“嗡”“嗡”声,那是一张张床弩将巨大的弩箭弹射出去。
弩箭威力奇大,去势汹汹,粗实的弩箭摧枯拉朽地穿透投石机,又把后方的士兵钉死在地上。一架架投石机被密集的弩箭射中后,支离破碎,甚至有几处刚燃烧的投石还未被扔出去,就因为投石机被毁,而伤到了自己人。
“哼哼。”
韩仓冷笑连连,他仿佛看到战车里姬隼铁青的脸色,心中颇有几分欢愉。
正暗自得意时,韩仓脸色一变,急忙侧扑在地上,一颗投石擦着城楼飞了过去,将城楼一角撞散,那飞溅的碎片打得韩仓浑身疼痛。
暗道了声险也,韩仓揉了揉发白的脸庞起身高喝道,“抓紧时间,将那些投石机都给我毁了。”
攻城,终究还是要用人命来堆。
姜延看着那颗投石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将城楼毁去暗道了声可惜。他下令投石机后撤,然后敲动了战鼓。
沉闷的鼓声响彻大地,早已待发的五万俘虏在无数督战官的催促下,扛着云梯,撞锤,悍不畏死地朝阳泉城冲了过去。
晋王下了命令,只要他们能够活下来,他们就能成为清白之身,于是他们很勇敢,也很无畏。
城头上早已站满了弓箭手,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俘虏,韩仓没有犹豫下令攻击。铺天盖地的箭枝洒落而下,便有无数人立时倒下。倒下的人惊恐到了万分,他们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没来及做些什么,一双双前行的脚将他们踏在地上,将他们踩成肉泥。而稍微幸运的,是被撞锤压住的人,因为撞锤,无人能够踩踏他们,可也无人来把撞锤搬开,他们只能凄厉地哀嚎,不住地看着自己被压住的身躯,绝望到了极点。
潮水终于涌到城下,城头上把准备好的滚石、横木浇上油点燃推了下去,在这些东西落下去的瞬间,一朵朵火焰的花儿盛开,在空中飞溅。凄厉的哀嚎是战场唯一的声音,被点燃的人,盲目地四处乱撞,被砸伤的人拼命挣扎。
仅仅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城下便血肉堆积,宛如末日。
阳泉的战火在燃烧。
晋阳,魏亟也按照大王传来的命令向完县发起了进攻。
魏亟不明白,大王为何要让他再攻完县,其实只需要防着他们驰援阳泉便可,何须多此一举?
只是,魏亟并没有分辩什么,依旧按照大王的命令布军。
以前完县的守军是曾瘦长,打消燕王的顾虑,在从燕国借了兵之后,曾瘦长便把完县让了出来,由燕王派军驻守,同时,他也把一家老小都留在了完县表现诚意。
上一次的进攻,就是趁燕军未至城内空虚之时的突袭,而这一次,要想攻下完县无疑很难。
驻守完县的,是燕王第九子——姬无伤。
自打姬成死后,燕王剩下的六个儿子都希望自己是能够登上王位的那一个,尤其是姬游去了长城后,他们之间以往的暗斗都放到了明面上。姬无伤就是斗的最凶的那一个,燕王头疼无比,只能让他来完县驻防,可在姬无伤看来,这是燕王对自己的考验,只要自己能够保住完县,那么自己登上王位的机会就又大了很多。
不得不说,姬无伤倒也有几分能耐,自打到了完县,他就一直着晋阳的动向,是以这次魏亟的大军开动没多久,他就知道了消息。博取燕王的欢喜,姬无伤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趁魏亟行军时主动出击。
当然,魏亟也不蠢,姬无伤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大军行进时,他就派出了探马,防备突袭。
看着徐徐前行的大军,魏亟心中颇感肉痛,这两万多人马,毕竟有近一半是他的私军,而这次,不知要折损多少人马才能打下完县。
攻城,可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倘若自己的人死光了,那自己在大晋立足的依仗可就都完了。
内心长叹之余,魏亟翻开地图细细察看,此时大军已过了七马坡,再往前几十里就是阳翠岭。阳翠岭地势险要,唯独岭中有一条路穿岭而过,若要绕行,要耽误三日的时间,而三日,足以改变很多的事。
魏亟沉思,倘若姬无伤在阳翠岭设埋的话,自己很可能在此落败。
“周甫。”
“长候。”
魏亟身旁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男子恭敬地应道,如果说良羽是他的第一谋士,那周甫无疑是他的第一门客。两年前周甫病重,见有良羽辅佐魏亟,便告老养病,后来听说韩卞和赵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