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轻抚,非但带不走半分热量,反而更添酷热。√
今年大周的雨水也太少了!
章仇站在田间暗暗发愁,这些种下去的庄稼被太阳晒得抬不起头来,这样下去,秋来的收成并不见得能够支撑大军的行动。
“先生,赵璧的人你可想好怎样答复?”
良羽刚从水田里走上来,脚上糊满了烂泥,手上全是泥浆,他接过块布擦了擦,略一沉吟,这才道:“阳泉的战事虽然暂时停了下来,但优势仍在晋王这边,赵璧目前没那个胆子敢攻击王军,他派人来请你出兵,最终还是想把你推到前面去,这事不急着答复,先拖着,能拖一日拖一日。”
说完,良羽看着这些田地长叹口气,“今年的收成不会太好,我们得早做打算,筹措军饷。”
“是啊!如今要筹措饷粮只能从那些商贾贵胄身上下手,听说赵彻已经动了心思。”
“都说公子楼死了,但毕竟是传言,那些人谁也不敢先站出来,赵彻要挑动他们造反,除非是王军在阳泉大败。”
良羽说着,身旁水田里一个躬身劳作的人冷笑了一声。这人离得很近,如果良羽细心的话就会发现,这人其实自打他们来了田里就一直刻意靠近他们。
章仇扭头看了那人一眼人把他拖了上来。是个中年男子,身上污泥不堪,可浑身上下有股极重的文人气势,也不知是哪的大士落魄如斯。
良羽朝他行了一礼,“敢问先生高名?”
男子在田埂上蹭了蹭脚上的淤泥,又蹲下身抄水洗了洗手,“素迁。”
素迁?
良羽大惊,急忙上前搀扶,章仇愣了好一会,这才惊讶地看着此人,这就是芈封的那个谋士素迁?
此人风陵渡一战后便杳无音讯,没想到居然在自己这。
“先生既然来了此间,何不直接来寻我,真是委屈了先生。”
素迁摆了摆手,“芈封那个蠢货,毁了我一世威名,若非他,我又何故左藏右躲。”
“先生英名,天下无人不知,芈封此人刚愎自用,自身又是王戚,很少把人放在眼里,楚王让先生去辅佐他,却是苦了先生。良羽有幸去过楚国一次,未能拜见先生实属遗憾,能在此遇上先生,真是三生有幸。”
素迁惭愧一笑,“如今我也是想找个安稳的落脚之地罢了。”
“先生只要愿意,尽管在此安顿,章某定然会好生待先生。”到了此时,章仇哪还不明白其中关键,赶紧施礼。
素迁还了一礼,说道:“先前我听你们商议这大晋之事,其实有一人,你们若能拉拢,粮饷不愁。”
良羽心中大喜,急忙问道:“先生说的是……?”
“许詹。”
许詹?
章仇脸色一变,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许詹乃是先王最器重的将领,为先王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战功,当年与燕国一役,更是打得燕军节节败退,最终求和。不过,那一役后,他便告老还乡,不知其踪,而今,自然罕有人能够想到他。
“若是能得许老将军,大晋贵胄只怕十之八九都要站在他这一边,到时候,何愁大事不成?”
素迁说道,良羽点头,却不由得苦笑,“只是许老将军告老后,无人知晓他去了哪?再者,谁也没有把握能够得到许老将军的。”
“王陵。”
“不寿山?”
良羽和章仇异口同声叫道,许老将军居然去了不寿山守陵?难怪无人找得到他,竟然是去了王陵。
“许老将军当年告老与公子楼有关,想必你们也应该知晓,当年与燕一战,正是公子楼施计让燕国大败。只可惜,你们的先王最终还是决定把王位传给姬隼,这才有了姬楼远走北地,许詹告老还乡之事。”
“如此说来,要说动许老将军,还得在公子楼身上做文章。”良羽看了章仇一眼,见对方脸色未变,道:“可公子楼终究去了长城,按照祖制,不可能将他迎回来。”
“祖制只规定诸侯必派子嗣镇守长城,可没说不能将他们的后代迎回来。”
“可公子楼毕竟失踪了。”章仇说道,面色不变。
“失踪,才让人难以琢磨。平定大晋不是朝夕之功,晋王一脉难道不能有子嗣留下?”
良羽沉思片刻,忽然间想到一个人,觉得说动许詹的把握又大了一些,当下他不再多言,朝素迁恭敬行礼,“得先生一言,良羽深感有幸,我打算去不寿山一趟,章将军这边,还请先生劳心。”
素迁欣赏地看着良羽,点了点头。
邓县
破宅内,曲焕的身子明显好了很多,只是偶尔会咳嗽几声。
韩宣打算再歇上几日,就启程离开邓县,而后伺机借道楚国,从楚国洛邑,这样的话,会更加稳妥。
不过,在走之前,韩宣打算先派人送封信给大将军,免得让大将军担心。
刚拿定主意,一个年轻人站到了韩宣面前。韩宣冲他抱了抱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