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寿山的草亭里,曲焕和许詹两人难得相见,自然几日来都是聊之不尽。√
良羽还在苦苦思索能说动许詹的法子,而姬长曦和韩宣则显得无所谓,曲焕在哪他们就跟到哪,再说,还得等褚秀来与他们会合。
只是这家伙怎地拖了这么几日还未来,莫不是连问路都不会了?
“大父,大父。”
远远传来的呼唤声让许詹无可奈何,自己这孙儿永远都是这样咋咋呼呼,真不是领军的好料子。
“又怎么了?”
“舅父,舅父要见你。”
江少延?
“他来干什么?”
许詹皱了一下眉头,曲焕来了不寿山没多久他也来了,难不成知道了这消息?
“舅父说有要事相商,对了,还带了些吃穿用度。”
许詹心里叹了口气,虽说王陵卫的所需品一直由王宫调拨,但那点东西哪够这么多人的消耗,自打自己来了这以后,江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足够的东西来,承了这个人情当然不好回绝。
“带他过来吧!”许詹说着,笑着看向曲焕,“还劳烦老友回避一下,以免走漏了风声。”
没过多久,江少延上了山,径直来到草亭给许詹请安。
许詹客气地回应了几句,见江少延面有忧色,遂问道:“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江少延等的就是这句话,“噗通”一声跪下,神色仓皇地道:“将军,还望将军出手救救江家。”
“江家怎么了?”
江少延噙着泪,絮絮叨叨地说了出来,却是说晋王又让江家出更多的物资供给大军行事,若不从,就诛江氏三族。而今江氏大部分家业都割舍了出去,哪还能保证大王的要求,江氏一门危矣。
许詹冷静地听着,待江少延说完,这才道:“此事,恐怕我上疏大王,反而会更糟。”
“将军,晋王残暴,只要您出山振臂一呼,又何愁解决不了此事?”江少延抹了抹眼泪,冷不丁瞅到许詹眼神冰冷,心中骇然,当即伏在在地上,痛哭掩饰。
许詹被他吵得心烦,重重地“哼”了一声,“晋王一脉待你江氏不薄,料你的也没胆子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说,谁让你来的?”
江少延心里“咯噔”了一下,哪敢如实告知,只是哭个不停。
许詹懒得同他废话,厌恶地站起身离开了草亭。
哭了一会,见无人说话,江少延小心地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见许詹早没了影,当即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也不知芈云怎地知晓了许詹的事他来做说客,不料却是这样一个结局,真是好生让人烦闷。
“舅父,大父让我跟你说,不要瞎掺和大晋的纷争。”许凉走了过来,看着江少延脸上的泪痕心中暗自得意。
大父就是厉害,谁见了他都讨不了好。
江少延干笑一声,使劲用袖子抹了抹脸,“你也别笑话舅父,舅父这也是无奈之举。这大晋算是完了,现在乱糟糟的,只有你大父出山才能平息这纷争。”
“哎,大父本来见了老友心情挺好的,被你这么一闹,说不得我这几日又要多挨骂几次,舅父,你可得补偿我。”
“行行行,哪日你来梁城我请你吃好的。”
“嘿嘿,那可说定了。”
许凉颇为得意,天天守着这不寿山,饭菜难以下咽,还不得喝酒,也只有趁大父不注意溜下山去,找自己舅父混吃混吃,改善一下伙食,不然的话,哪有力气守陵?
“恩,你尽管来就是。哦,对了,你说的那老友是何人?”
许凉挠了挠头,“长城过来的,好像姓,对了,姓曲,还有几个后生跟着。”
长城?
姓曲?
江少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给狠狠抓了一下,曲焕?
曲焕在这?
天子钦犯,杀以封侯,没想到他竟然藏在这,难怪四处找不见。
“舅父,舅父?”
许凉见江少延半天不说话,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便唤了几声。江少延回过神来,笑笑,“我先走了,免得惹你大父不快,你又挨骂,记得来找我。”
说完,江少延自顾自地走了,许凉看他神清气爽,顿觉莫名其妙,先前还一副哭丧相,现在竟然这么快就没事了,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不管了,得赶紧去山下守着,免得又要挨骂!
“什么?曲焕在不寿山?”
芈云吃惊地看着江少延,“消息可靠?”
“我那外甥说的句句属实,从长城而来,又姓曲,不是帝师又是何人?怎地,信候难不成还对封爵感兴趣?”
“封爵我自然不感兴趣,杀了他不知要得罪多少读书人,我芈氏又不傻。既然许詹将你轰下山来,那倒可以在曲焕身上做做文章。”
“我也想过,把这消息放出去,但于我等所谋之事不利啊!到时候老将军肯定猜得到是我走漏了风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