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惴惴不安,那些个戎族怎么就没了踪影?
倘若派出去的人再搜寻不到下落,那……。
祁三打了个冷颤,他本就因为怕死才逃离了燕过秘卫,没想到一时的冲动决定反而害了自己,可眼下要逃却是难了。
一队队派出去的燕军陆续折回,带来的消息让祁三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祁三,滚过来。”
祁三小跑着跪倒在地,“还,还有一队人没回来。”
胡烈抖动着鞭子,懒洋洋地看着祁三,“把你的人头送回去,也是功劳一件。”
祁三“唰”的一下变了脸色,磕头如捣蒜一般,“大人,我,我真没骗你,真是戎族。”
“燕岭以北,便是大泽,当初那一片未修筑城墙,就是因为那是一片死地,没人能通过。你当初可是用你的脑袋担保,怎么,想反悔?”
“大人,还有一队未回,若……。”祁三死死地咬着牙,“若真没发现,大人,尽可将我的头拿去。”
嘴上说着,祁三心里已在哀嚎,希望老天开眼,那队人有发现,同时心里又在暗动心思,倘若那队人也没结果,自己该如何脱身?
“也罢,那就在等一等,不过在此之前,你总得让我先消消气。”
说着,胡烈手一抖,马鞭“啪”地抽了出去,祁三毫无防备,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若在偏上半分,恐怕一只眼睛不保。
祁三忍着剧痛,嘴上陪着笑,就是连手都不敢抬起来去擦脸上的血。四周的人嘿嘿笑着,双眼中透着兴奋,仿佛只有血才能刺激到他们的神经。
老常双腿打着哆嗦,低垂着头,生怕胡烈突然想到他。
“啪”
又是一声脆响,老常偷瞄了一眼,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噗通”跪在地上。
“哈哈,难怪是逃兵,胆子都不怎样。”
胡烈啐了一口浓痰,看着祁三炸开的头皮,手腕一抖,马鞭又发出“啪”的声音,直接将祁三的右肩拉出一条血淋淋的伤痕。
祁三的身子摇摇欲晃,几乎快要跪不住了,心里暗骂,再抽老子一鞭,就是死了,老子也要拉你垫背。
“扛得住老子三鞭子,你也算是条汉子。没回来的那队朝那边走的?”
“大人,他们往西南方去了。”
“哼,这些兔崽子,不会是背着老子去哪寻开心了吧?走,一起过去看看,要是老子发现他们敢违抗军令,非宰了他们不可。”
一行人上了马,老常颤悠悠地站起身来,去扶祁三。祁三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将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衫撕了几块胡乱裹住伤口,两人一瘸一拐地小步快走,堪堪跟在胡烈身后。
达布把刀在尸体上蹭了蹭,收入鞘中,接着,挑了四匹马,把缰绳分给姬楼三人。
“这队人回不去,他们肯定会来寻,看来我们不能再朝这个方向走了,往北走,然后再折向东边。”
姬楼说着,把依朵放到马背上,而后翻身上马。
“那些人肯定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达布指了指呆在不远处的流民,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向这边,好奇,却又畏惧。
“不会,在大周,杀死官军是死罪,观而不施以援手者同罪,我们一旦离开,他们也绝不会在此停留。”
姬楼抖了一下缰绳,马儿迈开了蹄子,达布嘀咕了一句,这才策马跟上。
祁三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里乐开了花,要不是伤口疼的厉害,他肯定失声笑了出来。
真是老天开眼,自己不用担心性命不保了,挨点揍又如何?总是值得的。
胡烈满脸怒容,不停地翻看着那些尸体的伤口,乃是利器所为,而且,不是普通的刀剑。
“将那些戎人给我找出来,剁碎了他们,给死去的兄弟报仇。另外,这里有那些贱民留下的痕迹,他们肯定没走远,找到他们问明情况,然后将他们统统处死。”
北方
四匹马在奔驰,不过速度却是不快,它们本就疲惫不堪,未得歇息,又没草料,自然快不起来,当然,比起步行却是好多了。
往北行了五里,姬楼折向东北方向。
守卫军的巡哨都在长城沿线查看城墙的破损情况,如果他们发现有需要修补的地方,就会就近召集人手,修葺城墙。
不过,这些年来,由于长城物资匮乏,除非到了不得不修复的地步,否则的话,哪怕是掉了几块城砖,也没人再去操心。以至于,长城沿线有很多散落在杂草里的墙砖,而城墙上,很多地方,那墙砖缝隙里,都长出了野草,年复一年绿了又枯,枯了又绿,少了巍峨的壮观,给人一种极其破败的感觉。
虞此时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从外面看起来坚实的城墙,内里竟然是这个样子,倘若戎族用重物不断地撞击的话,恐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其破开吧!
“这些墙体虽年久失修,但厚度都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