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将鸡蛋塞给我。
尼玛。我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晶哥,您在跟我开玩笑么?”
“我从不开玩笑。”老唐往老板椅上一靠,拿起桌上的人事档案念起来,“洪九郎,二十七岁,大专学历,二等医务兵,入伍两年,没扛过枪没参加过任何任务,嗯,很废材嘛。”
“老子是医务兵。”我有点不满。
老唐眯眼看着我,神情有点不以为然,“那你的特长是什么?”
“熟悉西医,擅长外伤包扎和急救,另外,我还懂一点中医。”
“把这些统统忘掉吧,因为以后的工作根本用不到。真麻烦,看来我得一步步教你上手。”老唐皱着眉头。
“为什么?我来的是华医会,要做的是治病救人的工作。”
“治病救人是外面那些人的事情。”老唐指着玻璃窗外正在忙碌的身影,“咱们的部门负责的是除虫,你以后要学的是如何杀虫。”
“我申请更换部门。”
“可以,但我是主管领导,我不批准,你不想干可以滚回国。”
“为什么选择我?”我欲哭无泪。
“因为我缺人,缺机灵能干积极上进的人,而且还要长相帅气,最重要的是还得会说流利的朝鲜语,我觉得你完全符合以上几点要求。虽然你快三十岁了却一事无成,但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这里就是改变你的人生,施展你的才华和抱负的平台。”
“谢谢,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懂我。”我激动地抓住老唐的手,“啥也不说了,以后咱生是防害处的人,死是防害处的鬼。”
“年轻人,好好干,这是份非常有前途的职业。”老唐收起桌上的一台录音机,“刚才我们的对话就是你的入职证明,永远不能更改。”
......
我就这样被老唐连哄带骗的拉进了防害处,直到出了华医会的大门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老唐发给我几样东西,一张华医会的工作证、一部诺基亚手机,还有......一枚鸡蛋。
其中最有用的自然是手机了,北韩对于通讯有严格的限制,普通人是不允许持有通讯设备的,华医会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得到当局的特别通融,但也只限于在北韩境内通讯,无法连接国外的线路。手机里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老唐,还有一个署名“白非礼”,老唐说白非礼是线人,专门负责通知害虫的情况,方便我们行动。除虫当然不是真的去抓田里的害虫,而是对付虫师。天朝有风水师,东南亚有降头师,朝鲜半岛也有类似的职业,叫“虫师”,这种职业与北韩的国.策相悖,因而受到当局打压,被上层的人称之为“害虫”,虫师有好有坏,我现在已经是一名见习虫师。
我将住在公寓里这两天的遭遇说了出来,老唐听后很兴奋,说这是防害处开张后的第一单业务,一定要来个开门红,于是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回到了公寓。
老唐在屋子里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却被那道平安符吸引了注意力。
我为了不把平安符弄脏,出门的时候将它挂在了床头。
“你从哪里弄来的?”老唐神情有些怪异。
“隔壁的哥们送的,多亏了这道符我才平安无事的。”
老唐哼了一声,说,“这人没安好心,带我去会会他。”
我很奇怪老唐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只好领着他去见杨阳。
敲了十几分钟的房门,隔壁却没有回应,杨阳并不在家。
“竟然这样,那我们只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老唐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戾色。
“老唐,到底怎么了?”我心里越发的好奇。
“我给你看点东西。”
老唐带我回到房间,把平安符的红布包解开,从里面倒出一张红纸和一个木制的小瓶来。
“这是控虫符,瓶子里装的是蛊虫。”
“符不都是用黄纸画的么,这怎么是红纸?”我不解。
“颜色不重要,中国的风水师用黄符,东南亚的降头师用黑符,而这里的虫师一般用红符。”老唐耐心解释,说着拧开木瓶的盖子,“你好好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凑过去一看,手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好家伙,里面全是缠绕在一起的白色蛆虫,散发出一丝腥臭味。
“对方给你的不是平安符,而是蛊虫符,在你睡着的时候,他只要一念咒,这些虫子就会从瓶盖旁边的小孔钻出来,顺着鼻孔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