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鞘再次问道:“你想去吗?”
    阿大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肯定道:“想!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我妻子交代一声。”
    阿大说完就匆匆地跑进了花船内,但甲板上的蓝鞘却摇了摇头。
    等阿大去找阿九告别的时候,阿九已经晕倒在了走廊上。阿大惊慌失措下忙让人去请了金平城最好的大夫,大夫把脉之后只是摇着头告诉阿大,说阿九是患上了不治之症,身体会渐渐开始失去知觉。若是有人能伴着阿九细心照顾,说不定还能活个十年八年,若是受到什么大的刺激,恐怕连几个月都撑不过去。
    阿大听后如遭雷击,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阿九,自责着以前没有照顾好她。等阿大送大夫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还在甲板上等着他的蓝鞘。
    阿大惭愧道:“我应该不能和你去秦都了。”
    “哦。”蓝鞘手中的长布包袱内发出一阵呜咽之声。
    阿大的心也似跟着在痛,他请求道:“若是可以,帮我去秦都石家打听一个叫石武的孩子,问问他在石家过得可好。”
    蓝鞘道:“既然你这么关心他,那就自己去看一眼吧。”
    阿大为难道:“可我妻子现在患病卧床,我怕她醒来后看不到我,病情会愈发严重。”
    蓝鞘道:“你……”
    “对不住,先前明明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却毁约了。”阿大道歉道。
    蓝鞘冷声道:“罢了,别过。”
    阿大在蓝鞘说完别过之后,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好似是一个多年老友跟他说再也不见了。
    阿大忍不住就要去留住蓝鞘,可伸出去的手,要说出来的话却在阿绫突然出现后都停顿了下来。阿绫匆忙走过来,跟阿大说阿九醒了。
    蓝鞘转身回看向阿绫,那道锐利如剑芒的目光让阿绫心怯地先回去了花船内。蓝鞘叫住了也要回去花船的阿大,然后他缓缓走到甲板边上,将手中抓着的长布包袱一把松开。那长布包袱没有溅起一丝水花地沉入了河底。
    阿大惊道:“你这是作甚?”
    蓝鞘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道:“我决定不走了,等哪天要走的时候我再把这个长布包袱捞上来。”
    阿大听后不仅不生气,反而因为这个年轻人愿意留下来而欣喜非常。
    就这样,蓝鞘在琴音坊的花船上一待就是十年。期间无数流言蜚语传遍整个金平城,说琴音坊上来了个白吃白喝的年轻人,生得十分俊俏却干着恬不知耻的事情。琴音坊内对蓝鞘也是议论纷纷,可蓝鞘这年轻人像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一样,外来的伤人话语他就听听笑笑。甚至于有一次,有个客人当面指着蓝鞘骂他骗吃骗喝,他也只是瞥了对方一眼,那人就被蓝鞘锐利的眼神吓得缩回去跑了。
    不知从何时起,琴音坊内的人对蓝鞘的意见越来越大,他们虽然不敢当面对蓝鞘说什么,但可以从日常吃食下手。这么多年花销下来,蓝鞘在这里早就开始赊账了,所以一旦蓝鞘赊账,那些人就会怠慢他。不过蓝鞘好像乐得如此,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他就会跑上去找阿大,一如今天这次一样。
    阿大带着蓝鞘下去了花船大厅,现在时值寒冬正午,没过几天就又要过年了。在阿大的吩咐下,花船上的人上了一些小菜拿了一壶酒,送到了蓝鞘第一次来的那个雅间。
    阿大与蓝鞘在雅间内各自坐下,看着窗外即将下雨的天空。阿大感慨道:“我记得你来的那一晚,外面也在下着雨。”
    蓝鞘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