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败了,别说了,赶紧开门放我们进去,没看到追兵就在身后了吗!”松平长亲急得上火,也不顾自己一把白胡子,大吼着喊道,“快开门!”
“是…是…这就开!”松平信孝的声音里几乎出了哭腔,缓缓地向后退去,直到退到楼梯边的阴影里后,才颤颤巍巍地乞求道:“女侠,能不能把刀移开点,脖子都划破了!”
“男子汉大丈夫,还怕痛?真是没办法呀……”拿着刀抵在松平信孝脖颈上的银杏轻笑道,随后柳眉一皱,沉声呵斥道,“还不快叫人开门,放他们进来后就地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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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昨夜,天文9年(1540)年9月29日深夜,松平信孝正从地牢里缓步离开。
他来这里是来看望被关押在此地的松平广忠——再怎么说松平广忠也是他的亲侄儿,松平信孝还是念着这份亲情的。说句心里话,其实比起松平信定,松平信孝还是更支持松平广忠当家督。他本来已经暗中筹划着在冈崎城里发动政变,把松平广忠迎回来——谁曾想松平广忠自己居然去拜托了今川家,引狼入室,把今川军带到了三河。
之前今川家抢夺吉田城的事情已经闹得松平族内人心惶惶,松平信孝自然也不例外——他担心今川义元以松平广忠为大旗,侵夺松平家的领地。于是,当祖父松平长亲私下串联众人要对付今川义元时,松平信孝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了加入。他和与松平广忠势不两立的松平信定不一样,他不是想针对松平广忠,只是想保住自家领地。
于是,当松平广忠失手被擒后,松平信孝立刻替他向松平长亲求情——不过松平长亲对自己的曾孙倒是凶狠,直接把他关入地牢内。松平信孝于心不忍,便私下里来看望松平广忠,给他送些饭食。
看完松平广忠后,松平信孝就准备离开地牢,返回冈崎城天守阁坐镇。现在松平军和今川军的斗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作为冈崎城留守的他一定要尽忠职守——他脑子里是这么想的,直到他偶然路过了那间关押今川义元带来的侍女的牢房。
在看到那个唤作“杏儿”的侍女后,松平信孝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仿佛迈不开步子——难怪这么多狱卒别的地方不待,就喜欢在这间牢房外面打转。今川义元的侍女当真出落得国色天香——怪不得有传言说今川义元天天醉身于床榻间,不理政事——有了这般侍女,谁还能从床榻间抽身?
不过松平信孝还是要面子的,直接从牢房里把女囚带走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于是他轻咳了两声,目视着自己的马廻众笔头。笔头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松平信孝这才满意地回到了天守阁——随后就沐浴更衣,期待得摩拳擦掌。
没过多久,办事得力的笔头就把人带进了天守阁。松平信孝听到楼下的动静后,就立刻兴奋地大喊道:“来人,把那小娘们给我带上来!”
侍女被送到寝室门口后,立刻被天守阁顶楼那一圈衣甲鲜明的武士们吓得够呛,一下跌倒在地,不停地发抖。松平信孝于是清了清嗓子,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般地喊道:“都下去,给我到底楼带着!难不成还想听我的墙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上楼!”
武士们纷纷下楼后,侍女才踉踉跄跄地低着头走入了寝室。
“过来吧,美人儿!不会害你的,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保准你没事。”松平信孝露出了猥琐的笑意,向女子张开怀抱。
侍女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点脚步,不安地小手无处安放。
“再近一点!”松平信孝有些焦急地催促着,自己也上前了几步,“还不够近!”
侍女似乎被松平信孝的举动吓得不轻,转身就向屋脚跑去。松平信孝顿时兽性大发,饿虎扑食般追了上去。那侍女逃到了武具架边,再没了退路,背靠着墙壁慌乱地开始发抖。松平信孝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吃相,一把就扑了上去——然后迎接他的并不是温柔的软玉,而是冰冷的寒意。
他愣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侍女以惊人的速度从武具架上抽出刀来,以分毫不差的精准指向了自己的脖颈。
“这下够近了。”银杏轻蔑地笑了两声,微微变换了刀刃的角度,将武士刀缓缓下压,同时沉眉呵斥道:“给本小姐跪下!”
这次轮到松平信孝六神无主了,还没缓过劲来的他只是老实地照做。
“真不把猫咪当老虎看?”银杏冷冷地看了眼面前的武士,“它们无非就是体格上存在些差异罢了。”
“对着屋外喊,让你的人把另一个关在地牢里的侍女松绑送过来。”银杏不容置疑地开口吩咐道,“就说:‘来人,把另一个小娘们也带来’。一个字都不准改,我刚才听你和你的手下就是这么对话的,不要想着传递暗号。”
“这位姑娘……”松平信孝直到这时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侍女”不是善茬,也意识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