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愣在当地,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早就超出了我所预想的范围,我本来以为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会让他们有所顾忌,不至于大动兵戈,但现在看来,这次我失算了。
蒙先生一窜到蒙战身边,一把揽住蒙战尸身,丢了手杖,伸手探了下蒙战的鼻息,霍然转过头去,死死盯着纸人张,缓缓放下蒙战的尸体,慢慢的站了起来,嘶声问道:“为什么?我对你一向不薄,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大烟枪向来尊敬蒙先生,如今见蒙先生落难,顿时有点坐不住了,正准备伸手援助,豹子一把拦住,低声道:“等等,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也转身对大烟枪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帮忙,蒙先生和盛世,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也好,不管哪一方面的人被灭了,对我们都没有坏处。
黄裕文和老郝见蒙战已死,剩蒙先生一人已不足惧,反倒不急着赶尽杀绝了,站住身形,冷冷的看着蒙先生一言不发。纸人张的目光则落在黑子的尸体上,透露这一丝哀伤,干瘦阴冷的面庞一片惨然,嘴角颤了几颤,却没有说出话来。
“为什么?”蒙先生又是一声嘶吼,一头长发披散,无风自动,双目猩红,面目狰狞,几近疯狂。
我隐隐升起一丝怜悯,蒙先生无儿无女,就蒙战这么一个侄子,一向视如己出,蒙战之死,对他无疑是个致命性的打击,而纸人张的背叛,更使他差点崩溃,还有什么能比人在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所有还要另人痛苦呢!
“为什么?”蒙先生再度嘶吼一声,原本摇摇欲坠的身躯已经站得笔直,伸手开始缓缓的解开自己的长衫,双目之中神色骇人,但面色却开始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不由得暗赞一声,蒙先生果然是一号人物,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势力悬殊异常,而我们又是断不会伸出援手的,唯一的亲人还战死了,几乎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他还能迅速的冷静下来,这个叱咤风云数十年的老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你说呢?”纸人张反问了一句,随后用手一指黑子的尸体道:“黑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从小就跟了我,比亲生的还亲,我不能让他跟我一样,只能做你的附属品,懂吗?”
蒙先生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问道:“附属品?你自从跟了我,我可有对你半点不尊敬的地方?战儿可有对你半点不尊敬的地方?我对黑子可有过半点微词?战儿待黑子亲如兄弟,难道也有错吗?”
纸人张脸上微显愧色,但稍闪即逝,面色一正道:“哦?不错,你和蒙战是尊敬我,对黑子也不错,可等到你百年之后,我们爷俩能落到什么?你偌大的家业,可会留给黑子半分?”
说到这里,纸人张又看了一眼黑子的尸体,目光再次黯然下来,接着说道:“二十多年之前,我为了躲避仇家,逃到你的地盘,恰逢你为挖阴参中了寒气,我好心出手救你,你病好之后,虽然也替我杀了仇家,却从此被你控制。”
“你说你尊重我,却不让我带黑子开门立户,我一身的本事,你却不许我对外人施展,名义上是保护我,实际上却是将我牢牢控制在你手中,我年岁大了,无所谓了,可我不能让黑子再步上我的后尘。”
“你说你待黑子不薄,可组建金衣队后,却只让黑子做了个射击教官,所有大权全都落在了你侄子手中,连到米林这么小的地方来,你都让蒙战亲自带队,从不肯给黑子独挡一面的机会,这样下去,黑子只会和我一样,一辈子做蒙战的附属品。”
“我自信不比你差,黑子虽然不及蒙战豪勇,却要比他机智许多,我们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所以张藏海一和我提起合力除去你们的时候,我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现在,你可以死的瞑目了吧!”
蒙先生惨然一笑道:“原来你一直都不服我,我不让你自立门户,确是我私心作祟,不想让我们势力分散。但我不让你对外人施展纸人之术,却是因为你之前说过,纸人之术会伤及你自身,每施展一次,便伤你一次寿命,我才极力阻止。至于黑子,机智是机智了点,却缺乏主见,担不得大梁,即使如此,我也一再交代战儿要保他安全,包括我的家产,早就立有遗嘱,一分为二,黑子一半,战儿一半。”
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蒙战的尸体,又看了看黑子的尸体,双目泛红,哑声道:“只可惜,黑子和战儿都去了。”
“哈哈哈……”纸人张一阵狂笑:“你说的可真好听,一人一半?当我是三岁小儿吗?担心我使用纸人之术会伤及寿命,你为何又要让我给你扎替身纸人?黑子挑不起大梁,没有主见?那么蒙战鲁莽成性你怎么不说?就算你今天能说出个大天来,我也必将杀你!”
听到这里,我早已经明白了其中猫腻,敢情这张老头救了蒙先生一命之后,蒙先生见纸人张有几分本事,就起了私心,将这老家伙控制了,这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