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就这样结束了他倒霉的一生,死亡,使他终于摆脱了跟随他三十多年的霉运,不过,霉运很快就找上了新的对象—馆长!
馆长在看见李顺的人头的时候,就发出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就象看见了厉鬼一般,简直就不象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声音,我在几十米外的安息堂都听的身上陡然一寒。
等我和驼子冲进馆长办公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办公桌上的那颗人头,李顺的人头,以及一办公桌的鲜血。
接着就看见了馆长,他正拼命的掐自己的脖子,因为缺氧,面色已经又青又紫,一双小眼也突凸了出来,嘴巴大张着,喉头发出“咳咳”的声音。
在来才看见墙壁上的九个血字,“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们!”一如既往的散发着诡异、血腥的死亡气息。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局面,宽大的办公桌上放了一颗人头,馆长拼命的掐自己脖子,墙壁上九个血淋淋的血字,一屋子刺鼻的血腥味,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也完全超出了我的心理承受极限。
于是,我就昏了过去,很丢人的被吓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馆长却已经昏了过去,是被驼子打昏的,不过,昏了总比被自己掐死的好。
坨子苦笑着告诉我:“馆长疯了!”
我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馆长,虽然已经昏迷了过去,嘴角还在不停的抽搐,手指还在毫无节奏的跳动着,也跟着苦笑了一下。我还不是第一目击者,听见馆长惨叫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一样差点疯了,何况馆长,疯了正常,要不疯,才奇怪!
这一连串离奇古怪的事,一直压得馆长喘不过气来,而且他比其他人所受到的压力更大,他甚至不能象别人那样找个人诉说一下内心的恐惧,因为他是头,他需要稳定人心,表面上还需要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
可他毕竟只是个即将退休的老人了,岁月已经无情的将他的能量抽离了躯体,他的腰不再象以前那样直,他的目光不再象以前那样锐利,他的手不再象以前那样坚定,甚至他的心,都没有以前那样的承受能力。
何况,他还是个刚死了儿子,又有六年多梦游症的老人。
如果说许强被害的时候,这个表面坚强的老人还能撑住的话,那么罗燕的死亡,已经使他的内心接近了崩溃,后来到了罗燕被肢解,已经完全使他到了绝望的边缘,现在李顺的惨死,更是犹如雪上加霜,何况,还有那死神帖一般的血字。
那简简单单的几个血字,仿佛带有一种魔力,一种来自地狱的诅咒,开始还是出现在已死之动物或者人的旁边,现在却直接出现下一个目标的面前。
接到这张死神邀请帖的活人,第一个就是李顺,现在李顺的头颅已经安安静静的放在了办公桌上,第二个就是馆长,馆长虽然疯了,可一样还有生命,不知道等待馆长的,会是一种怎样的结局?
我猛的一惊,许强死了,罗燕死了,李顺死了,馆长疯了,下一个会轮到谁?我?还是驼子?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驼子,正好迎上驼子的目光,我从他眼里看出了和我一样的疑虑。
驼子慢慢的低下了头,蹲下身子在馆长的胸口推拿着,那毕竟是他的哥哥。
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只听见我和驼子的呼吸声,“呼嗤,呼嗤”的喘息着。
李顺的双眼仍然圆睁着,戏谑般的看着我。
墙壁上的九个血字,如同妖魔乱舞的手臂,正在追逐着人们的灵魂。
摆着李顺头颅的桌面,血顺着桌边滴在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
这些诡异的画面,加上一屋子的刺鼻血腥味,已经将整间办公室变成了人间地狱。
我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直到馆长醒来。
其实馆长醒来还不如那样永远昏迷的好,因为醒过来的馆长,目光呆涩的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一下,硕大的鹰钩鼻子已经歪到了半边,嘴角也流出了流诞,嘴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她回来了,回来要我们的命!她回来了,回来要我们的命……”
我在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惧,转身疯了一般的奔了出去,外面,暮色又一次的笼罩了大地,又到了冤魂厉鬼出来游荡的时间。
我一口气奔到安息堂,找到小姨的骨灰盒,猛的跪倒在地,放声痛哭,我太需要一种宣泄,来舒解我心中的恐惧。
而现在,只有小姨才能静静的听我哭诉,虽然她早在六年前就死了,现在只是装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但我知道,小姨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