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猛的把笑声一收,张口道:“蔚海,你怎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呢?”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声音一改,又来了一句:“蔚海,你怎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呢?”竟然是王嫣然的声音,还没等我们从错愕中醒过神来,那白影又张口说道:“张蔚海,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占我未婚妻、害我性命,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我公道,欠命还血!
我除了听见前两个女声有点错愕,因为一个是王嫣然,可我刚才亲眼看见王嫣然已经横死在外面的长廊上了,而另一个,依稀是我记忆中的小姨声音,对于第三个男声倒不是觉得很特别。
可张蔚海乍闻那男子声音,浑身猛的一颤,圆睁双目,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究竟……是……谁?”
那白影怒道:“我是许林!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接着声音又是一换,轻声道:“我是轻语啊!蔚海,难道你忘了我吗?”话刚落音,又变换了另一个声音道:“蔚海!你搞什么?我是嫣然啊!你我同床共枕六年,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那白影本就身材又高又瘦,又身穿长长的白袍,一头长发披散,遮掩住了全部的面目,在停尸间冷清的灯光下这么一照,本来就够吓人的,胆子小一点的,只怕看一眼就要昏过去了,如今在这么不停变换声音说话,饶是我这般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也吓得浑身汗毛直竖,寒气丝丝直冒。
张蔚海两只瞳孔不住收缩,一双浓眉又将眉心挤成了悬针,想来是在思索什么。
那白影恨声道:“张蔚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往日的威风哪里去了?你知道我这六年是怎么过的吗?”这次却又不是刚才那三个声音的任何一个。
这声音,张蔚海很明显没有听出是谁来,脸上一片茫然,可我却听出来了,正是那个神秘驼子的声音。
其实我早就怀疑是驼子了,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驼子会有这么高,想想他这么高的身材,硬是弯下腰装了六年的驼子,别的不说,光这六年的罪,就有得受了。
张蔚海说道:“你说你是别人,也许我会相信,但你说你是许林,我却不会相信的,不错,你的身形,身高,甚至说话的声音,都象极了许林,可你忘了我和许林是十几年的朋友,你再怎么装,我也能感觉得到你不是许林,绝对不是!”
那白影“嘿嘿”笑了两声,说:“是吗?那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说着话慢慢撩开掩盖在脸上的长发,露出那张脸来,脸上的两道刀疤,象爬了两张大蜈蚣一样,在半夜里看来,犹为恐怖。
那张脸,确实是驼子的脸,我敢保证,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张那么丑陋的脸。
“认出来了吗?是不是变化很大?刚才那些声音,就是你所谓的我去学了用来讨轻语欢心的希奇古怪的东西中的一种,本来我还可以学的更象一点的,只可惜这几年日子不好过,所以声音和相貌上多少有点变化,让你失望了,张大队长。”驼子恨恨的说。
张蔚海慢慢张大了嘴,虽然相貌上改变了许多,但他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好朋友,哪里会认不出来,整个人顿时呆在那里。
驼子又说道:“张大队长,你忘了我没有关系,本来我在你的心里,也就是一个早就死去之人,不过,我可没有忘记过你,这六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每到夜晚,孤寂无人的时候,我摸着脸上的刀疤,恨不得挖出你的心肝,看看到底有多黑!”说到后来,已经咬牙切齿,声如厉鬼。
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张蔚海的脸上,一片死灰,嘴唇不住颤抖,也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亲手射杀的人,会在六年后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许林又慢慢的弯下了腰,恢复了驼子的模样,“嘿嘿”冷笑数声道:“现在看见了吗?这六年里,为了不让人家看见我的脸,我就是这样过来的,今天,本该是我挺直腰杆的时候,可我已经弯了六年,已经习惯了弯着腰,这些,可都是拜你张大队长所赐。”
“那天我中了枪后,本来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道苍天有眼,竟然又给了我一次机会,也许是轻语地下有知,保佑我又活了过来。”
“我一睁开眼,只看见白蒙蒙一片,脸上竟然罩了块白布,等我揭开白布,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送进了停尸间。刚挣扎着想起身,胸前一阵钻心的疼痛,使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活着,就要报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你的狼心狗肺掏出来看看。”
“由于失血过多,加上胸前剧烈的疼痛,致使我根本无法起身,只好继续躺在停尸床上,希望有人能进来发现我仍旧活着,只要我能活下去,我一定揭发你的罪行。”
“一直等到半夜,终于来了一个人,只是我永远也想不到,第一来的人,竟然会是你,幸好我虽然伤重,但头脑尚未糊涂,知道你定是不放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