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二娃叔却是一把抠了我流血的胳膊,用力的握了下,我疼得钻心,捂着锅盖的手忍不住一颤,锅盖松了道缝,说时迟那时快,锅里的人头“砰”的一声冲击而出,凄厉的尖锐啸声几乎要把耳膜刺破。
我痛苦的捂了双耳蹲在地上,大汗淋漓,人头既然已经脱困,就绝不可能只叫两声就完了。
几乎是同时,单薄的窗子也终于被那无头尸体硬生生撞开挤了进来,人头飞了过去,与无头尸身天衣无缝的沾到了一起,呼啸的动静像是在欢呼一样,我根本站不起来身子,眼睁睁看着香香婶重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不,是鬼!
得了重生,她“嘎嘎”的转动着脖子,只可惜整个脑袋已经被满锅的血水煮开,中间被我砸了一棍的地方,更加凹得厉害,几乎成了一个“山”字。
原本极顺的秀发,这时候一缕一缕的全粘在了一起,滴滴答答的血水顺着她的发丝落地,一双眼珠子也被血水煮开,像是蒙了一层死白的猪油膏,嘴角咧开,“嗬嗬”的跑风漏气,两边脸颊的肉手一挠就往下掉,她好像是眼睛坏了,抓了自己的肉就往嘴里送,还啧啧有声,吃得特香。
我胃里翻腾了一下,实在是没东西可呕了,胆汁泛了上来,差点苦死。
我尽量小心退到一边,试探着往厨房门边而去,墙角一团人影,是二娃叔。他刚砍了我一刀又抓了我一把之后,整个人一瞬间就颓废得不像个人样。
屋里惨白的死人灯笼,不知何时又亮得刺目,隐隐约约中,我好像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我动动鼻子,这活煮死人头的满屋子味道,让我发誓下辈子都不吃肉了。
“呼”
一道冷风飘飘扬扬的送到了我的耳后,我心一紧,差点吓得腿软,慢慢回头去看,香香婶一张被煮烂的脸,与我面对面的咧嘴笑着。
她一笑,嘴边的肉就跟着丝丝缕缕的扯开往下掉,我头皮发麻,“啊”的一声惊叫,下意识往后倒。脑袋撞在墙上,疼得我眼前直发黑。
她脑袋一歪,突然向我弯腰伸手,猪油白的眼珠子直接掉下来,秃噜到了我的身上,我双手一捂嘴,尖叫憋在了嗓子眼里,冷汗从额头流下,几乎眯了眼睛。
香香婶忽然就不动了。
她维持着弯腰侧耳的姿势,离我极近。我这次是真的确定,她眼瞎了,看不见,这是在用听力确定我的方位。
可我也根本不敢动,我只要一动,她就会直接扑下来咬死我。
“吃肉啊吃肉啊”
就在这时,她肚子里的声音闷声闷气咯咯笑着又喊,香香婶脑袋一歪,眼珠子凭空抓起来,又塞进了眼窝里,抬手抓了自己脸上的肉又吃,趁这个机会,我连滚带爬迅速逃离她的身前,可下一秒,我的脚脖子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提了起来。
头下脚上的感觉很不好受,我使劲的扑腾着,还不敢大声喊,我怕再惊着了香香婶,估计会直接把我脖子扭断。
二娃叔缩在墙角处,无动于衷。
刺目的丧灯,忽的“噼啪”骤亮,像是迸出了一丝火星,很快将丧灯外的灯罩烧了起来,骤起的火球让香香婶很是忌惮。我感觉到她稍稍离那丧灯远了一些,挣扎的绝望中,怀里揣着的盒子“啪嗒”一声落地,我眼一亮,顺手抄起,狠狠向着香香婶的腿上打去。
“噗”的一声闷响,像是小时候杀完了猪,吹起的猪泡又被剪子戳破了的情况一样,香香婶一声凄厉的嘶哑怒声,刚刚长好的身体似乎也跟着漏了气,手抡着我的脚重重扔了出去,我惨叫着,实打实的被抡到了灶边的滚锅沿上,薄薄的锅沿立时将我脑袋割出了一条缝,手中的盒子也跟着再度落地。
鲜血很快流下,我痛得死去活去,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娃叔却忽然猛的跳起,抬手用力拍在了香香婶的脸上,香香婶凄厉的惨叫声猛的停下,又似乎在激动着什么,我翻滚的身体也跟着停下,紧接着,二娃叔拖了我的身体,发疯般的打开紧闭的厨房门,将我一把扔了出去,又用力的怒吼,“滚,快滚!”
紧接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也被扔了出来,我知道这是外婆送我的盒子。
当下顾不得别的,急忙扑过去先把这盒子抱在怀里,刚刚的那一击,让我知道,这东西是个宝贝,能把已经不是人的香香婶打得惨叫,对于我来说,是极有用的东西。
厨房门“砰”的一声再度关紧,紧接着便是二娃叔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一声叫,尖高到极致,又猛的掐住,我心一痛,眼泪珠子猛的就往下落,我知道,二娃叔完了,我低叫了声“二娃叔”,哭得眼泪模糊。
就算这时候我再进去,也无济于事。二娃叔已经死了。
接下来,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