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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一个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时令已经由小寒转为大寒,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整个盛京处于一片白雪茫茫之中。
前线的战事吃紧,频频传来消息,时而胜、时而败,老百姓们的心一直悬着,忧心忡忡。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杜云烈一走,京城偌大的担子都落在了南宫允身上。
前朝后宫,朝政大事,通通交由南宫允决断,在一定意义上,她现在已经是监国王妃了。
只是南宫允却没有傻到自个儿独揽大权,她知道那样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朝臣联合起来攻击她,哪怕她是麒王妃,淮北首领,他们一样不会给她面子。
南宫允再强大也终究是个弱女子,到时候她势单力薄,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所以,她很鸡贼地将太子杜祈宁推了出去,一切大事都由他出面应付诸位臣工,自己则甘居幕后,只是一个辅政王妃,说得好听点叫懂得闭其锋芒,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缩头乌龟。
南宫允才不管这些呢,把杜祈宁推出来还不算,更是亲自带着杜祈宁去宁国公府和齐国公府拜访,情真意切地恳请两位德高望重的国公大人出来辅政,主持大局。
原本宁国公赵清寰和齐国公黎雪峰对南宫允监国一事颇有微词,耿耿于怀,他们跟南宫允没什么交情,所以也并不想要理她,可是架不住南宫允的恭敬态度和三顾茅庐,杜祈宁更是在旁边推波助澜,小嘴跟拌了蜜一样甜,一口一个国公爷爷叫得两位老人家心花怒放。
几番下来,南宫允的不卑不亢和良好教养给宁国公和齐国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们不好意思再倚老卖老,只得身先士卒出来挺太子杜祈宁,其实也是挺南宫允。
南宫允如今大权在手,但是她并不是不懂得放权之人,淮北地区的事务她都拜托给大师兄傅昱阳帮忙打理了,有傅家在,用不着她担心;京城的疫病形势依旧严峻,好在雪衣青龙和秦素素都在为疫病忙前忙后,分担了她不少压力。
最让她忧心的还是前线的战事和皇上的疾病,眼看战争都打了一个月了,还一直在僵持的状态,荆国和燕国同时发难逼得黎国不得不将兵力拆成两拨对战,如此一来,实力跟人家自然是有着根本上的悬殊,对战事十分不利。
最令人头疼的是,荆国和燕国像是结成了秘密联盟,要作战都是同时开始,让南宫烨和杜云烈双方都匀不出兵力去帮忙,只能各扫门前雪。
南宫允看着前线送来的急报,觉得再这样下去,黎国兵力就损耗得太过严重了,必须速战速决,还需得逼着荆国和燕国退兵,其实只要有一方停战,另一方就不会继续打了。
南宫允对荆国的熟悉程度远远要大于燕国,所以她决定从荆国入手,根据安排在荆国的密探送回来的关于荆国国内的当前形势,南宫允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荆国的势力划分,新上任的荆皇和领兵作战的将领等人之间的关系,发现并不是坚不可摧,也存在着漏洞。
她派人给南宫烨送去锦囊妙计,静观着事态的变化,只是前线一直没传来消息,让她寝食难安,忧心忡忡。
——
傅残阳看着手中最新送来的线报,眉头微蹙,“打了一个月的仗了,为何还没有胜利之势?”
来人小心翼翼地禀告道:“启禀殿下,那个麒王杜云烈实在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主儿,他手上的兵力不足十万,连我们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可是偏偏他手上的兵都很厉害,各个能以一抵十,每次都从他手上讨不到什么便宜,皇上也是急的不得了……”
傅残阳将线报不轻不重地扔到桌上,不善的脸色立刻让那人识趣地闭上了嘴。
傅残阳嘴角扬起一抹讽笑,冷冷地说:“找诸多借口也遮掩不了你们无能的事实。三十万兵马对阵十万兵马,光是玩车轮战都能把杜云烈玩死,居然反而被他处处掣肘,燕国是无人可用了吗?”
那人脸上有些愤愤,却还是忍着气垂着头没有说话。
傅残阳缓了气,又问道:“现在先锋官还是戴纬吗?”
那人点了点头,恭应道:“正是戴纬将军。”
傅残阳眸色一冷,斩钉截铁地说:“把他撤下来,换陈宏将军上去。”
那人惊讶地抬起头,迟疑地问:“可是皇上那里……”
傅残阳如刀一般的眼锋冷冷地射向他,更为清冷的声音夹着冰碴子道:“告诉皇上,他老了。”
那人的额上瞬间见汗,登时一句话也不敢吭声了,一声“是”在嗓子眼里骨碌了半天才说出来。
傅残阳恍若未见,自顾坐在桌旁,“去吧。对了,顺便告诉皇上一句,这次对黎之战要不惜一切代价赢得胜利,这样我们才有掌握主动权,只要能拿下杜云烈,黎国离完就没有多少时日了,黎国一完,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但是有一个坚决条件,那便是一定不能让杜云烈活着回到黎国。”
那人神色一凛,胆怯地看了傅残阳一眼,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