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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chun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盛京的冬季有至少一半的时日都是在雪中度过的,雪并不大,只是小小的颗粒却接连下了几天几夜,整个盛京都被包裹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梅花枝头银装素裹,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御书房里面暖炉烧得通红温热,南宫允正在书桌上处理着奏折,不时眺望一下皇上的动静。
院子里,剑声阵阵,伴随着杜祈宁有节奏的“嗬”“哈”声,南宫允瞄了一下时辰,第二炷香已经快要燃尽了,她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孺子可教也。
杜祈宁剑尖指地,在地板上滑下一道白痕,看着自己周身的积雪已经融化了,露出一小圈地面来,旁边的积雪还有四指厚,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杜祈宁开心地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衣袖涔了涔额上的汗水,心想:“大功告成!总算完成任务了,今天总可以交差了吧。”
原来今日南宫允对他的考校就是让他将剑法融进乾坤心法中,用内力将身下的雪融化,露出地面来,这也便预示着经过这些时日的练习,他的乾坤心法已经练到了第三重。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道酬勤,这正是南宫允希望教给杜祈宁的道理。
“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莫过一日曝十日寒。”
这是南宫允亲子写给杜祈宁,让他挂在床头上日日诵读的两句诗。
雪渐渐下得小了些,练功的时候不觉得冷,稍一停下来,才感觉到凉意。
杜祈宁打了一个寒颤,收了剑正准备返回御书房,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太子。”
杜祈宁看着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过来的皇后南宫蝶,眉头不由轻皱,她怎么来了?
自从宫中时疫横行,皇上染病之后,皇后娘娘已经是许久未曾出锦绣宫了,太后几番派人去宫中请她前去服侍皇上,照顾皇上的龙体,都被她自称身体不适给挡了回去。
难怪太后会感慨一声,患难见人心。
皇后虽说是皇上的续弦,可宫中人人皆知皇上对皇后一向敬重,更是将万千宠爱都给了她。原以为伉俪情深的恩爱夫妻,大难临头之时皇后还是撇下皇上独自飞了。
杜祈宁对这个继母没有什么感情,总觉得她是一个“插入者”,取代了母后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打心眼里更是不喜欢她虚与委蛇的样子,不过是碍于父皇对她的宠爱加之她现在贵为**的身份,唤她一声“母后”罢了。
“娘娘,您慢点,这身子还没好利索,可别再冻着了。”秀儿一边扶着皇后,一边劝道。
待皇后走近,杜祈宁依照礼数躬身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
皇后抬起明眸看着杜祈宁,明媚动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柔声道:“这么冷的天,太子怎么在外头练剑呢,眼下正是时疫横行之际,回头再生病着凉了可不得了,秀儿,回头让御膳房熬一碗姜汤给太子殿下送到御书房来,知道吗?”
秀儿乖巧地应道:“是,奴婢这就派人去办。”
杜祈宁并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知道分寸的。”
皇后似乎不介意杜祈宁的冷淡,依旧温柔地笑道:“咱娘俩还需要这么客气吗?你父皇病重,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母后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杜祈宁心中不由一冷,皇后这话摆明了是在诅咒父皇,看向皇后的眼眸冷飕飕的,让皇后不觉心神一凛,感觉脊背有股寒意在慢慢地顺着脊骨爬上来,寒得厉害。
正当皇后以为杜祈宁会忍不住出言顶撞她的时候,杜祈宁只是略微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口气清淡道:“母后还有事吗,若是没有旁的事,儿臣先回御书房向皇婶复命了。”
“皇婶?”南宫蝶不由一愣,半响才领悟到他口中的皇婶指的是谁,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了,转化为冰冷的寒意,他居然如此亲昵地喊她“皇婶”!
杜祈宁口中的皇婶指的自然是南宫允,南宫允说未曾禀报师门,没有征得师公的同意,他还不算是正式的傅家弟子,不让杜祈宁叫她师父,还让他继续喊她“皇婶”。
南宫蝶冷冷地一笑,“你皇婶现在可是在御书房忙着政事?秀儿,通传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不然王妃娘娘‘一心埋首于公务,两耳不闻窗外事’,怕是永远不知道本宫来了。”
南宫允在御书房内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叹息一声,老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也躲不开,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她终于憋不住了,要出来找茬了吗?
“皇后娘娘驾……”秀儿一声尖嗓子的喊声还未完全喊出,便被走出来的南宫允打断了。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小妹有失远迎,还望姐姐恕罪。”南宫允半真半假地跟她“问安”。
南宫蝶凤眸一挑,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