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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杰被南宫允淡漠又冷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南宫允,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宁杰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带着冷冽的寒光就冲南宫允刺来,南宫允眼睛都没眨一下,徒手就接住了他刺过来的匕首,血顿时冒了出来,沾满了冰冷的匕首。
宁杰惊了一跳,慌忙撤回手去,瞪大眼睛看着南宫允,见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冷冷地看着他,她如刀锋般的眼神震得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南宫允用另一只手接过匕首的柄,淡淡地说:“正缺个杀人的玩意呢,宁杰,我若要死,也一定先要你陪葬。”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宁杰脸色已经煞白,生怕南宫允真的结果了他,忙狼狈地蹿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放下狠话,“南宫允,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宁家不会放过你的,一定要你给我妹妹偿命!”
宁杰一走,牢头生怕南宫允又发疯或者突然跑掉,赶紧上前拴上铁链,这才挺直了腰板,脸上明明还带有被宁杰打出来的巴掌印子,却又狐假虎威道:“公子爷说了,这女人嚣张着呢,先饿她几顿让她尝尝这牢中的滋味,不然,她不知道到了谁的地盘,他娘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呢,拽个屁啊!”
南宫允对他们的辱骂之语充耳不闻,只是端详着自己的掌心,匕首剌出的伤痕还在滴着血,伤口很深,血不断地往外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南宫允却感觉不到疼一样,紧紧握成拳头,任由鲜血流淌。
正在滴血的,岂止是她的手掌,还有她的心啊!
她依然记得杀死宁霜时候杜云烈震惊的表情,他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鬼魅,写满了陌生和疏离。
他是在怪她心狠手辣,还是在怪她杀死了他的侍妾,那个躺在他怀里撒娇卖乖的女孩儿?
曾几何时,初次相见,她也是天真烂漫的美少女一枚,可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人老珠黄的黄脸婆了?
南宫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底对自己越来越不自信,对杜云烈也是越来越多的抱怨、怀疑。
他们之间的爱情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和伤痛,原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力量将他们拆散,可到头来,让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宁霜不是关键所在,她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真正有问题的,是她自己。
以前世事再艰辛,命运再坎坷,她都不曾想过要放弃,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好累。
日子一复一日地这样过下去,天下不平,人心更不平。
死了一个南宫蝶,又起来一个太后。看她不顺眼,想要她死的人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每天为了国家的利益和家族的利益与人斗来斗去,天天都在打仗,勾心斗角,陷害算计,没个消停的时候。
杜云烈亲口许下的诺言,那“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处江湖之远,徜徉于山水之间”的希冀,何时会实现?
她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好想停下来,看一看脚下的路,想一想未来的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两行清泪滑下南宫允如玉的面庞,带着无比的黯然与绝望,就这样吧,是该好好地静一静了。
——
慈宁宫门口,长跪着一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无比尊贵的麒王杜云烈。
“王爷,您回去吧,太后说了,她身子不舒服,不方便接见您。”掌事姑姑站在门口,冷冷地回绝道。
杜云烈面上沉肃,波澜不惊:“你回去告诉太后,本王就在这儿跪着,太后什么时候想见,本王候着。”
掌事姑姑轻叹一口气,刚要转身,便听见一声通禀:“皇上驾到!”
杜祈宁在御书房听到麒王跪在慈宁宫门口,吃了太后闭门羹的消息后就急忙赶过来,隔着老远便听见太后敷衍的回绝,气得登时火起,强压着火走到杜云烈面前,躬身道:“皇叔请起吧,您这是何苦呢?”
“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允儿进天牢,袖手旁观吗?”杜云烈难得失去了理智,有些赌气地说。
杜祈宁无语,他就知道,婶婶就是皇叔的罩门,每次遇到她的事,皇叔就方寸大乱了。
“那好,我陪您跪。”杜祈宁二话不说,便撩袍在杜云烈旁边跪了下来。
杜云烈眉头一皱,“皇上,不许胡闹。”
杜祈宁轻轻道:“皇叔,这件事情是婶婶理亏在前,她杀死宁霜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们无从狡辩,宁家要发难,太后要发威,都由得他们去。婶婶已经进了天牢,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保住她的命。”
“废话!”杜云烈有些急躁:“可是太后不管不顾地将允儿抓走了,允儿落到她手上,还有好日子过吗?我有一千种法子可以将允儿救出来,可是若是来硬的,难免会触犯国法,身份在这儿,若是连麒王都知法犯法,还如何去管治百姓,我当然可以引咎辞职,带着允儿浪迹天涯,可现在,天下未平,还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