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我脸顿时黑了。
我爷爷七十大几了,寻常人家老爷子这年岁都开始颐养天年了,我风家子弟没出息,不能让老爷子享清福,但也没沦落到要让老头子趴在地上吃泥巴跟鬼讲道理的地步吧?
想到这,我的小身子板便是一震,吆五喝六的就要把我爷爷拉起来,我上!
见状,纸人老王连忙将我拉过来,二话不说,一个大板栗子敲我脑瓜上,骂道:“你个瓜娃子,还真是虎愣啊,你知不知道跟鬼讲道理是很难的,你要是换了老爷子,保不齐当场就得丧命!”
我吓得脸色一白,忙问道:“没那么严重吧?”
老王没鸟我,只用指头指了指我爷爷,此时我爷爷还在跟屋子里面的东西交谈着,他说话时而快,时而慢,但我就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好半晌,我爷爷突然语速加快,就好像跟那东西起了争执。
与此同时,我还看到,屋子里老刘头的身边,那团黑气突然暴躁起来,看样子,是真跟老爷子卯上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想着对策,这鬼东西看样子道行不低啊,要是真gan上了,就我们这边的阵容,能吃得下吗?
好在我这都是白担心,只见我爷爷突然怒目快速的说了些什么,那鬼玩意终究是强势不过我爷爷,败下阵来,那团黑气咕噜噜冒了会,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爷爷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一张嘴全是一股子尿骚味,要不是怕他打我,我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暂时没事了,你们把刘小的身子抬到床上去吧,记住,不能让他见水!”我爷爷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了。
纸人老王连忙跟上,而我则是看这一家老小俩娘们一屁孩的份上,留下来帮忙了。
废了老鼻子劲将老刘头放在了床上,我拍拍手上的土就要往家走,这时,那刘小夏突然追出来拉住我的胳膊叫住了我,我一扭头,她俏脸一红,说道:“那个,风翎,刚才,对不起了...”
我知道她道的是哪门子歉,刚才这小娘皮还跟我扯某马主义哲学思想呢,没成想转眼间就见了鬼,这下子,刘小夏就算再执拗,也知道这世上是有鬼的了,这会儿,她满脸煞白,说话的小腔调都一抖一抖的。
我俩聊天的时间很短,但就在这档口上,突然间屋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抄起院子里一柄铁锨就冲了回去。
屋子里,老刘嫂和刘小子俩人瘫在地上,面色如土,嘴皮子还在打抖。
我连忙看了一眼,床上,老刘头安稳的躺着,也没发生啥啊。
“妈,妈你这是咋了?你们别吓唬我!”刘小夏面色惊慌的扑到老刘嫂的跟前,急赤白脸的说道。
老刘嫂惊魂甫定,伸手指着床上的老刘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孩儿啊,这,这人不是你爹!”说罢,她又转过头来看着我,哆哆嗦嗦的道:“翎娃子啊,这人,这人压根不是你刘哥!”
一听这话,我脑袋顿时炸了,连忙问道:“嫂,这话咋说?”
不是老刘头?怎么可能,刚刚我爷爷明明是将他锁在了屋子里面,并且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老刘头啊,怎么眨眼功夫,老刘嫂就不认人了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床上的老刘头,此时老刘头的身子已经高度腐烂,要不是我爷爷坚持说他还留着一口气,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床上的一坨东西还是个活人!
可老刘嫂的态度也很坚定,她摇摇头,面色发白的说道:“翎娃子,你忘了,你刘哥的胸口上有个碗口大的疤!”
一听这话,我顿时浑身发毛,因为床上这坨东西的胸口上,虽然有点腐烂,但是却没有任何疤痕的痕迹!也就是说,床上这坨,根本就不是老刘头!
我的妈呀。
一时间,我只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冷气。
这阵子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跌棺起尸,紧接着孙铁根儿就去了,我还大白天撞了鬼,现在老刘头遇到这事儿,眼瞅着连身体都被掉了包,真是多事之秋啊!
我安慰着老刘嫂等人,自己却是跑回家里面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爷爷,我爷爷听了,面色顿时变得难看。
我猜这老头子一定是忌讳今天上午吃尿泥的那件事,他妈的尿泥都吃进嘴里了,跟鬼也叨叨半天了,但是他娘的现在发现竟然叨错了对象,这要是我,早就炸毛了。
可我爷爷毕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他抿了一口茶,出门朝老村长家里面走去了,还不让我跟着。
闲来无事,我便是自己搬了个椅子在院里乘凉,脑子里面想着今天上午的事情,我是越想越觉得邪门,那一坨东西明明就是在屋里一步没动过,怎么突然就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