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门慢慢的被我推开。
如果说正堂里面的光亮全靠几根烛火支撑的话,那么此时里屋就是黑成一片。
因为我们风波庄里很多人家都用的线拉式电灯,所以我一只脚踏进门里,伸出一只手就开始在旁边的墙上胡乱摸索,不消片刻,被我找到灯绳,一拉,“啪”的一声,亮堂一片。
灯泡安在头顶,瓦数很低,只能将屋子里面勉强照亮,我打眼一瞧,这里屋里收拾的到时gan净利索,南面墙上挂着老刘嫂的黑白遗照,一双大眼睛正死死地等着我,我心里一毛,心里暗暗哂笑,这老刘嫂就是逗呵,照个相生怕照不到她的眼睛,瞪这么大。
黑白遗照的旁边,则是一个白瓷碗,碗里面装着一只被撕了一半的烧鸡,看得我顿时大骂,这他娘的可是贡品,谁那么缺德给叼走一半。
“小夏?”我是听见里屋有动静才进来看看的,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嘴。
事后再想,我才知道那时候我神经有多么大条。
就算屋里有人,他娘的以刘小夏那比老鼠还小的胆子,怎么可能黑着灯坐在摇椅上,就算堂屋里停着的是她妈,可那总归是具尸体啊。
我喊了一嘴,屋里依旧没有半点回应,只有那一阵又一阵枯燥的吱呀声响起,我打眼一瞧,这声音正是放在黑白遗照下面的一张老躺椅发出来的,然而,让我瞳孔猛缩的是,此时无风,椅子上根本没人,但是却不断的前后轻微摇摆,更渗人的是,那椅子边上,还散落着不少啃得gangan净净的鸡骨头!
我当场脑子就炸了,后背更是窜起一股寒意,想着后面还停着老刘嫂的尸体,我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扭头就跑。
就在我视线转过来的瞬间,偶然瞥到了墙上挂着的老刘嫂遗像照,冷不丁的,我竟然发现画像里的老刘嫂竟然在冲我笑。
妈呀!那一瞬间,我几乎脑里一片空白,撒腿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就在这时,大风突然吹起,旋风猛地将尸体上的布盖掀起来,我避之不及,那黑布一下子蒙头盖了下来,将我遮的严严实实。
然而,这还不算最恐怖的,因为我被黑布盖住的一瞬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我发现那枕尸木上竟然没有尸体!
“得得得得...”
在上下牙一阵打颤的声音中,我拼了老命的往下拽头上的遮尸布,但是拽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不敢拽了,因为我生怕我取下来的那一瞬间,会看到一张被泡的肿胀的脸蹲在我面前。
遮尸布上传来一阵阵恶臭,上面不少粘稠的恶心液体已经粘在了我的身上,脸上,但是我不敢有任何行动,最终还是被憋得够呛,狠了狠心,咬着牙,猛一把拽下了头上的遮尸布,而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朝着堂屋的枕尸木上落去。
尸体,果然不见了...
枕尸木上空荡荡的,别说是尸体了,就连老刘嫂那些残肢断臂都不见了。
卧槽老刘嫂你别逗我!
下意识的,我差点就喊出声来了,当下根本顾不上三七二十一,拔身就跑,隐隐约约的,我临跑出门前,好像看到里屋的灯一下子灭了,随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像是诡笑一般的声音。
我脑子发炸,毛孔发麻,两条腿上像是生了风一般,跑的贼快,我也不知道我跑的是什么方向,反正估摸着家的方向就是一顿闷着头猛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跑到村中央了,四周北风呼啸,千家万户家门紧闭,幽深的巷子里面就我一个人死命的奔跑。
跑着跑着,我突然间看见前面传来一丝微弱的亮光,虽然弱的让我看不出是什么光,但是那一瞬,我哪里想的到别的,有光的地方就有人啊。
我连头都不敢回,径直朝着那个地方跑去,虽然那里看上去比我这儿更加偏僻,清冷,但是有光啊,有光就有人。
我朝着那边跑去,但是随着我越接近光点,脚步就越慢。
因为我发现那是田间的一盏灯,那确实是灯,但却是纸火铺里面的鬼灯...
人死了以后入葬,会给死者焚烧一些纸做的房子,车马,元宝,纸钱,寓意死者在地下有钱可花,有人可用,而这纸火铺子,便是临时搭建在死者家边的院落中,铺子里面摆一盏灯,能烧一夜,在昏黄的灯光下,死者可以坐在灯下,数一下自己的财产。
今天是老王头家死人入葬的日子,而此时我就跑到了老王头的家,一下子,我冷汗直冒。
一望无垠大道上,伸手不见五指,身后刮着风,头顶飘着叶,面前一片漆黑,除了这盏灯之外,再无其他。
我当时差点吓哭了,你说我怎么老是有事没事把自己往这么邪乎的地方拐呢,顿了顿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