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老松爷家,米歌给老松爷洗完了澡,松爷坚持自己收拾洗澡房。屋子里羽风已经辅导完了财来财宝功课。正在收拾屋子。他看到老松爷和财宝的洗脸毛巾整洁地搭在门后钉子上。满意地笑笑。财宝看了。背着手得意地邀功道:“羽风哥哥,老松爷的毛巾都是我教他洗的,干净吧。”
“财宝好乖。是个好孩子”,羽风赞赏地摸摸财宝的头。又转了身问:“财来。你的毛巾呢?”
“嗯……”财来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羽风走过去在他身后找到一条脏毛巾,“财来!怎么就学不会用毛巾呐。你洗毛巾的同时就把手也洗净了。并没有多做什么,两样都净了。还可以少生多少病嘛”,羽风不高兴。
“那孩子的坏习惯久了不好改……”,米歌走进来替财来打圆场,“我照你的方法也是好久才改过来。财来,好习惯养成就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了。”
“财宝也是觉得你快来了才赶紧洗干净的”。财来为了转移火力告财宝小状。
“那我也高兴,说明财宝在努力养成好习惯。别找人家的不是。注意洗手洗脸方法。”
“噢,知道啦”。财来不好意思地应道。
“老松叔,老松叔!”村长在院外大着嗓门儿叫得急。
“哎哎”。老松爷忙不迭地应着从洗澡房钻出来。
“赶紧的,公社陈书ji来啦”,村长显然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公社陈书ji?来我这儿?”老松爷的手微微发抖。
“不是来找你。是来找农场那俩孩子”。
“那,那……”。老松爷有些手忙脚乱地转了个圈才找到堂屋门,正要奔过去,羽风米歌两人已经听声迎了出来,老松爷指指外面“书ji……书ji……”。村长见二人出来接过话,“公社陈书ji亲自来接你们回去有事”,说完指指院外面。院门外一辆黑色小轿车正停在门口。
“接我们回去?”羽风边问边走出去,米歌跟在后面。二人出得院门,轿车窗玻璃摇了下来,一张保养的很好的胖脸露出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俩,“徐羽风,米歌?”
“嗯”,羽风点头应了一声。
“县革委会牛主任要见你们俩,已经在六分场等着啦,上车吧”,陈书ji不容置辩地说。
“什么事儿?”米歌看他一副官腔,不由得心生不快。
“见了就知道啦”,陈书ji傲然地仰身靠回椅背上。
财宝跟在二人后面出来,好奇地观望着那辆轿车,“这是什么呀哥哥?”
“这是小汽车,看图识字上有的,你忘了?”羽风告诉他。
“哇,原来小汽车有这么大呀,里面还可以坐人……”财宝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摸车身,又转到前面去摸车灯。
“小孩儿,走开!别乱摸!”小车司机探出头来,不耐烦地呵斥。财宝吓得一哆嗦,赶紧缩回了手。羽风上去搂住他,不满地看了司机一眼,安慰地摸着财宝的头。
“快上车吧”,村长在一旁殷勤劝道。
“我们骑宋场长车来的,还得骑回去,让陈书ji先走吧,我们马上就回去。”羽风还是比较礼貌,但也说得不容置辩,而且边说边拉着财宝转身回院子。米歌乜斜着看了轿车一眼,也跟着羽风回院子。村长有些尴尬地弯腰讪笑着向轿车招招手,“陈书ji……要不您先回?我一定催他俩快去”。陈书ji连应都没应,略一思忖,拍了下司机的椅背,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村长紧跟着进了院子,“羽风米歌啊,快回去吧,县革委会主任等着你俩呢,那可不得了,不能怠慢哪。”
“县革委会主任怎么啦,有什么不得了的”,米歌不理解也很不服气。
“唉呀,要在旧社会,那就是县太爷呀,老百姓离大老远都要跪拜的,谁敢抬头看一眼?……”
“拜托,村长!”米歌很不屑地叫起来,“现在可是新社会,而且正在文化革命诶,工人阶级贫下中农领导一切。在市里,市长比县长大不大?照样上台挨批斗……而且,刚才来的也并不是县太爷,只不过一个公社书ji……”
“只不过一个公社书ji?”村长有些哭笑不得,“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知道一个公社书ji官有多大,权有多大?那比旧社会县太爷还要威风呢!他要捏死咱们村,那就跟捏死个蚂蚁一样轻松。派公粮公款嘴一歪就能压死你,说占你村里的地,大笔一挥就占你几十亩上百亩……唉,说了你也不懂。”
羽风这时已推了宋场长的自行车,看了看天说:“米歌,咱回去吧。”
“对对对,快回去吧”,村长赶紧响应。
六分场里,宋场长忙成一团,他买了酒肉鱼,与秀清黄小菊还有衣飘在厨房里忙碌着。羽风米歌二人骑车回到分场,一进大门遇到小臭娃子,娃子接过羽风手里的车推到宋场长门口,米歌问:“人在哪儿呢?什么事儿呀?”
“人在餐厅,听宋场长说是要给你们评模范呢”,小臭神神秘秘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