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风走了两天了。牛丽丽趴在自己的床上,双手撑着下巴,满脑子都在想着他。回忆着跟他接触的每一个情景。一会儿笑了。一会嘟起嘴满脸娇嗔。现在……现在羽风在干什么呢?干什么活儿呢?跟谁说笑。对其他女孩子是什么态度,吃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走路的样子还是那么撩人么……每一个细节她都那么渴望知晓……晚上脱了衣服穿着背心短裤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她自己吓了一跳,脸儿红起来。赶紧四下看看,呸呸呸……想什么呢。她捂着脸心里责怪着自己。但实在是太想见他了。哪怕只是在一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行……可是没什么理由去找他啊……
“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呀”,牛丽丽的神经被刺激了一下。
“是我”。来人说着就推门进来了。
“是你?……谁让你进来的”,牛丽丽好像被人撞破了秘密。很不高兴。
进来的人个子也不低,很壮实的身板,理着短发,长得挺精神。他很随意地拨弄着门旁柜子上的小摆设,“今天星期天哪。快下床吧懒丫头,一起出去玩儿。一起吃个饭”。
“谁要和你一起玩儿”,牛丽丽正色道。
“不想和我玩儿。想和谁玩儿?”来人带着戏谑的口气。
“你管不着!”
“好了别闹了,跟你说个正事儿。丽丽啊。你这高中也毕业啦,下面想干什么呢?……牛叔叔刚才还在跟我念叨这个事儿。是不是该找个工作了?到我们劳动局怎么样……”
“这事儿我还不想想呢,别烦我!……我爸念叨?怎么啦。养活不起我啦?这么早就想让我出去挣钱啦?”牛丽丽带着冷笑提高了嗓门。
“怎么啦今天,吃枪药啦?”来人皱着眉头问。“这不都是关心你替你考虑呢嘛!”
“我才不要你们替我考虑”,牛丽丽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搓着手指头,声音缓和了许多。
来人不再讲话,皱着眉头站着,现场气氛僵在那里。
“哎,戴领,问你个事儿”,牛丽丽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想打破这样的局面,“你们男的最喜欢干的事儿都是什么呀?”
“啊?”来人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他倚了柜子,一手抱膀一手托了下巴认真想了想,“男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嗯……抽烟喝酒、钓鱼打猎……还有……”说着他走到丽丽床边坐下来,一只手斜撑在床里边,带着邪笑俯身在牛丽丽的耳边小声说:“最喜欢干的就是找个老婆搂着睡觉,怎么样?嫁给我?”
“走开啦!”牛丽丽翻身坐起来,一把推开来人,正颜厉色大声说:“告诉你戴领,咱俩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来人愕然。
“嗯……你比我大那么多,咱俩年龄不合适”,牛丽丽有些强词夺理。
“我比你大多少?不就大个五六岁,那些个老领导老干部比老婆大一二十岁的多得是!大怎么啦,大会疼人!”戴领又气又急。
“那……那我跟你说明了吧,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这一辈子我非他不嫁!”
“喜欢上别人了?”戴领呆呆地重复道。“谁!他是谁!?”
“你别管”,牛丽丽看着戴领的表情有些害怕,往后面缩了缩嘟囔了一句。
这几天,六分场的人都魔怔了,如饥似渴地传看着羽风带回来的那几本书,无论田间地头餐厅宿舍话题也都离不开那几本书——“人要是遇见了熊,得装死才能活命,熊不吃死人,这是不是真的呀,《真正的人》那本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哈,写那个飞行员在医院里照镜子那一段,写得太绝了……我爱死雪虎那条狼狗了,让我掉了多少泪……看《牛虻》了吗?看到最后没有人不哭的……”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一个人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人生最宝贵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中的这段名言,有人写在了本子上,有人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羽风和米歌一起去了岔沟屯老松爷家,他要去看看财来财宝读书的情况。一进院子碰到老松爷,松爷拦住羽风,“财来这孩子读书读得不要命啊,不分白天晚上,吃着饭也看,上厕所也看,晚上灯那么暗,毁眼睛啊……”
“松爷,我会说他的”,羽风安慰地拍拍松爷的胳膊。
进了屋子,财来坐在靠窗的那张长条桌旁看书,财宝听见声音已经迎了过来,亲热地一手一个拉住了羽风和米歌,仰着头喊:“羽风哥哥,米哥哥”,米歌一把抱起他转了个圈,羽风拍拍他问:“书好看吗?”
“嗯,好看”,财宝点着头。
“不认识的字多不多?”
“不认识的字我问财来,他不让我问……”
“拼音不是学完了吗,不认识的字可以查字典哪”。
“是的,财来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