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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大,冲刷着窗玻璃,方炽拧着身体,费劲地解安全带,高准被他挤压在座椅上,“嗯嗯”哼个不听。窗外一片墨黑,雷声追着闪电,蓦地劈下一道白光,高准嘴巴完全张开,好让方炽能来来回回地舔,口水顺着下巴往淌下,耳朵里全是吸咬嘴唇的声音。
吮着高准的上唇反复研磨了一阵,方炽喘着粗气放开他,扶正挤歪了的眼镜,他很不自然地撑起上身,似乎不大敢看底下的人:“好了,上去吧。”
高准迷迷蒙蒙睁开眼,嘴唇肿了,血样的红:“不……”他呢喃,哑着嗓子,额头顶上方炽的胸口:“带我回去吧,求求你。”
方炽焦躁地皱起眉头,因为窒闷还是什么,他扯松领带:“听话,林林就快到了。”
“我不想看见她,我……”
方炽又把他吻住了,那么急迫,那么不知餍足,高准的话全被他吞下去,一点余音都没留下,这个吻很粗暴,像要把人撕咬开来那样,高准的整个身体在他手里颤抖,想放纵而不得,求解脱而不能,不要说招架之力,连呼吸都是奢求的。
“方……唔唔……”高准微微挣扎,方炽解他的安全带,解开了用力把他往怀里抱,抱住了像做爱那样一拱一拱地玩弄,高准兴奋得不成样子,摇着柔软的腰肢,点一把火就能烧着的模样:“带我回去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舔了又舔,拱了又拱,方炽放开他,看他咬着嘴唇难耐地扭了一阵,打开副驾车门,风雨灌进来,扑在高准脸上,把他惊醒了。
“下车。”方炽决绝地说。
“不……”高准要往椅背上蜷缩,被方炽拽散开,狠心地往下推,高准哭了,一条腿跨到车外,两手执拗地拉着方炽的胳膊。方炽忽然想起来,高准的行礼还在后备箱,也是有几分气在,他甩开那双手,顶着雨下车去取。
高准惊恐地追着他的身影,后备箱门打开又合上,等方炽拎着行礼再绕过来,已经湿透了,高准眼看他把行礼提进大楼,他知道,他再回来就是要拖他的。
他攥着指头哆嗦,两眼死盯着公寓大门,很快门开了,方炽走出来,跨着步子,直奔他来:“不、不要,”他无助地哀求,抓着方向盘不撒手:“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了还不行吗!”他在方炽怀里打滚,扬手把方炽的眼镜打掉了。
方炽不管眼镜,连拉带拽把他弄下车,半抱着往楼里送,雨打得眼睛睁不开,高准就觉得一阵晕头转向,等从地上爬起来追出去,方炽的车子已经发动了。
眼镜还在地上,他踩过去追着车跑,一边跑一边喊,可方炽什么也听不见,只从倒后镜里看着他那副越来越小的狼狈相,打开收音机,他的心太疼了,疼得像马上要胀开,他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他真的一个调头就要冲回去。
开到家,他失魂落魄的,湿淋淋登上电梯的时候,他鼻子酸得想哭,抱住脑袋,像个无家可归的疯子。
冷,喉咙疼得厉害,一个激灵,方炽醒过来,看一眼表,半夜十二点半,他知道自己感冒了,顾不上吃药,他抓起手机找到高准的号码,稍一犹豫,拨了出去。
他以为高准不会接的,他被伤了,应该已经恨他了,可也就几秒钟,电话通了,那边除了沉重的喘息,没有声音,他喊:“高准!”
“……你为什么还打来?”高准的嗓子坏得不能听,应该是病了。
“你感冒了?难受吗?”
“有点发烧……”高准虚弱地说,用一种撒娇的语气:“你来接我好不好?”
心口又那样疼了,方炽强忍着:“林林在吗,让她带你去医院!”
“没有人,”听声音,高准像是流泪了:“我想你……”
“没事,别怕,”方炽轻轻哄他:“先睡一觉,睡醒了我就来了。”
挂了电话,他给左林林打,也是很快就接通,一接通他就喊:“你在哪儿呢!”
“计程车上,”听口气她不高兴,大概是对他发脾气不满:“飞机晚点了。”
方炽也觉得自己的态度过分,压下火气,他说:“高准发烧了,你快点回去带他……”
“哎哟,”左林林打断他:“你们倒是哥俩好啊,”她也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我告诉你方炽,当年我就是为他甩的你,别拎不清!”
方炽让他噎得说不出话,给了一句:“总之,你赶紧回去!”说完挂断了。
第二天是周六,没有病人,方炽坐立不安,不知道干什么好,干什么脑子里都是高准,熬到中午,他跑到电影院看了大半天电影,昏昏沉沉混到十一点,回家洗澡睡觉。
明明想睡,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他瞪着眼睛撑到一点半,受不了地爬起来,拨了高准家的电话。电话响过一通,断了,他再拨,又快断的时候,左林林接起来:“喂?”语气很不好,显然睡得正熟:“谁呀!”
“我,”方炽放低姿态,轻声问:“那个,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