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只是笑了笑,伸手去拂冰棺表面的虫子,动作却轻柔无比。好像是擦拭一件稀世奇珍的灰尘。
我看得都替她恶心。扭头不想看。却听到她幽幽的说:“这里以前摆的不是冰棺,是石棺。我睡了千年的那个石棺,就摆在这里。”
“吓唬我很好玩是吧?”睡在棺材里千年的古尸重活。这种匪夷的事,是个正常人听了都要嗤之以鼻。但我内心里却信了她的话。只是死鸭子嘴硬的强调:“我胆子很大,苏白变成了鬼。我跟她滚床单也不怕,你觉得鬼扯一通。就能吓得我乖乖跟你走,可能吗?”
冰棺里的灯管,发出的光没有那些虫子挡住,让整个屋里都亮堂了不少,站在棺边的余良的脸也映得纤毫毕现。
凭心而论。她的五官还是很精致的。听了我的话,她苦笑了一下。竟也让人油然生出柔怜之意。至少,能轻易勾起我的愧疚。情不自禁的解释:“我的话可能过了,不过……”
话没说完。就被余良打断了,她没头没脑的说:“鬼教堂的前身是阴阳家族余家的祖祠,我是余家最后的族人。千年前,被我祖父亲手封印。”
我汗。是我脑子里都是单细胞,还是她的话太深奥,怎么完全听不懂了?
余良的话匣子打开,也不再急着催我离开,接着又说:“我清醒过来,发现全身的皮都被剥除,而石棺也换成了冰棺。”
想象她曾经是无皮的怪物,我就毛骨悚然,想夺路而逃,可是脚却像生了根,无法移动半步,又怕又期待她往下说。
“亡灵钟声又敲响了,没多少时间了,我们……”顿了一下,她抿了抿嘴,双颊可疑的红了,却不知羞的接着说:“跟我滚床单吧。”
“咳咳咳……”我被口水呛了,有点难以置信。这什么人嘛,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吧,从棺材死人一下子跳到滚床单去了。
“苏白都变成了鬼,你也不介意跟她滚床单,我怎么说也是个大活人,至于这么嫌弃吗?”余良嚷道,一脸受伤的表情。
还别说,她现在的表情跟语气,真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娇憨妹子,别有一番清纯柔媚之态,惹人生怜,看得我的心一荡,血气沸腾,有种化身为狼的冲动。
可是,按她自己说的话,她根本就是一只千年老妖,披的人皮还不知道是从谁身上剥下来的呢!
然后,我脑洞大开,自动脑被被跟余良滚床单,正是浓情蜜意时,她的皮被扯掉了,变成一个没皮的怪物……太恶心了有木有啊!
我本来有些蠢蠢欲动的,也一下子蔫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装得很平淡的说:“这种玩笑就不要开了,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朋友?”余良咂了咂滋味,笑了,容姿绝艳,又带着一股邪意,让我痴迷,又有一种致命的危机感。
我下意识的后退,想要远离危险。
“小心!”
在某个地方,传来苏白一声惊呼,声音飘渺,可是我发誓真的听到了,不禁心头狂震,顿时忘了自己的处境,我扯着嗓门大叫:“苏白出来啊!”
话音刚落,意外便发生了……
我没留意脚下,踩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滑了一下,身体朝前冲了几步后摔倒,脑门磕在冰棺角上,血流如注。
“你还不能死啊!”余白叫道,动作相当敏捷的冲过来扶我,可是她话里的意思,听得我牙痒,对她的一点好感全都消失了。
我扶着冰棺站好,推开她伸来扶我的手,又忍不住毒舌:“要跟你滚完床单,才可以死,是吗?你是不是女人啊,懂不懂什么叫羞耻!”
余良并没有任何的解释,或者说辩驳,直接无视了我的羞辱,面色平静,语气也平静:“亡灵钟声敲响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当然的想歪了,全身起鸡皮疙瘩,猛的甩开她来扶我的手。
“算起来,在死前遇上你,也是一种缘分,我只是不想浪费了这份缘,不想白来世上走一遭,这无可厚非吧。”余良的语气依旧很平静,说完,竟然推开了冰棺,把手伸了进去。
“你要对曲珏做什么?”我警觉的问。
余良的手停住,偏过头看我,有受伤的表情:“在你心里,我比不上苏白,连曲珏也比不上了吗?”
我要hold不住了,有要晕厥的感觉,尼玛的,这只千年老妖是吃醋了?
“我才不是千年老妖,封印之前我才十五岁,苏醒后拜师学艺五年,所以才二十岁,比你小,比你的苏白也要小。”
听到这番话,我愣了一下,脱口问:“你……你会读心术?”
说话的这么一点功夫,余良一把拎起冰棺里的曲珏,扔在地上。我还没来得及说啥,就被她抓住,扔进了冰棺里。
冰棺里温度很低,冻得我打了个哆嗦。本来我就伤得不轻,撑到现在一直没治伤,被她这么一折腾,当时就是一道血箭喷出。
余良拉出挂在脖子上的银项链,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葫芦,倒出一颗梧桐子般大的黑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