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相处了三个多月,方原才告诉陶军自己的过去。陶军就是有个性,跟那个虚伪装b的主管做法截然不同。他当即眼睛发亮,像发现了一块未经打磨的钻石,大声叫好,然后也把自己的事抖出来,然后拉他入伙,强强联手把盗版事业做大做强。
陶军还说,可打本给他在西门电子街开一家店,以那个地方做批发点,也可把香港跑回来买碟的生意也做了,从生产到终端,中间的利润更可观。“那些香港人很厉害的,拿个大包过来,不塞满不肯回去。价高量大,别小看这门生意。”
方原说:“陶哥,你的心意我领啦,但我的原则是好朋友不要一起干活,能一起住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我是一个有案底的人,万一出了事,我比谁都死得快,还会连累你们,那可不只是罚款那么简单的,说不定由为我,你会被升级定性为黑社会……”
陶军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没再强求,只是定期在鞋柜上搁一些钱,让他买家里吃的用的。那一阵子,方原做地产中介,没底薪,只挣佣金,经常白板,但他还是坚持天天上班,下班就顺路到超市买菜,回来做两个人的饭。周末没事,方原就在家里洗衣服,拖地板,收拾房间,打扫客厅。有个星期天陶军带了个网上认识的女孩回来,女网友一边跟他进房一边小声问:“你请的是男保姆呀?还挺帅的,要很贵吧……”
这种场面方原一般都不作澄清,就让陶军威风点吧,就差没叫他一句少爷。方原顶烦那些骚货的,因为这些女孩会让他想起小芳以前的样子。当年方原跟她没聊几句,她就轻易跟他上床。现在陶军在网上也是天南地北神侃几句,女孩就过来了。从网友到床友,结束后只需说一声拜拜。
方原的默认,的确让陶军挣了不少面子,他头上像马上戴了个光圈似的,闪闪发亮起来。关上门,躺上床后,更拿自己当少爷,自我膨胀得淋漓尽致。
地产中介是方原在海城找的第二份工,来得非常顺利。其实严格来说,房地产中介公司也需要执业资格,可方原应聘时踌躇满志地说,他的执业资格就是一张嘴,一张微笑的脸。经理抬头扫了他一眼,就铁定要他。
这次他吸取了上一次被开的经验,坚决不提过去。有些单位还是有漏洞的,尤其是民营企业,对销售一线的,老板只在乎这个人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为公司拉到最多的客,挣到更多的钱,完全没有政审这回事。其实这才是正常的。
方原头一个月就成为那家公司的最佳业绩新人,第三个月破格升为主管,第五个月成为分公司的皇牌代理人。但即使这样,他的收入还是很低,因为市道不好,看楼的人多,出手的人少。大家都在观望,金融危机是否已经见底,美国次按还会不会卷土重来重来。有时带几十个客去看房子,租下来的没有一个,买二手楼的更是微乎其微。
正当方原对这一行悲观绝望时,有一天,他跟踪已久的甲方给他打来电话,同意把房子交给他代理。
那是公司附近一个较新的楼盘,售价每平方二万余,业主和租客大都是中产人家。在那儿拥有4套房子的业主姓汪,是个单身富婆。公司有个女职员跟汪小姐的case两个月了,她死不肯授权给公司放盘。后来经理请方原出马。
方原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就非常注意细节。他知道对方是个离婚女人,便无视她年将五十,直称她为汪小姐。汪小姐开始很酷,声音生硬得没尾气。但聊着聊着,她就柔软起来,从低音区向高音区连续攀爬了两个调,人像在那边被人吊了“威也”似的,停在半空还迟迟不肯放下。
方原心里就有底了。
果然,这个案子跟了不到一个月,汪小姐就蹬着细脚高跟拖鞋,牵着一条英国可卡,或者说是被她的可卡倒牵着,花枝乱颤,一路小跑来到公司,见到方原更大感意外,喜上眉梢,绽放出一脸皱褶做的桃花。当下,她就邀他明天下午到家里签代理合同。
这让方原激动得手心冒汗。没想那满脸黄褐斑的汪小姐太压抑了,开始用言语挑逗,又腑身到他的脚边捡起地毡上的一根头发,让胸前的深沟彻底进入他的视野。
方原为求签单的大肆赞美显然刺激了人家。才喝了半杯红酒,她就绕过茶几,在点了印度香的客厅,自我感觉是贵妃醉酒,重重往他的身上倒了下去,先打翻了一杯龙井茶,再碰倒了一瓶百合花,最后巨大的身躯几乎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方原开始且战且退,他完全有能力反抗,只是思维紊乱,意念错纵交织。汪小姐既是贵客,还是女人啊。这贵客又是经理亲自开口让他出马的。刚才出门时,一室的人都笑着说,等着他把合同签回来,要老板请吃饭。好事的女同事还开玩笑说:“必要时献身也要搞定啊。”
可是,当那张涂满油彩与厚粉的大脸像捞子一样罩下来时,他骤觉自己是金鱼箱子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