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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以后,方原一周内见了另外三个客户。
因为啃过了舒儿的这样的恶骨头,对其他女人,方原就游刃有余了。
再刁的人,也刁不过那个喝了不知几年咸水,最终还是游回来的雌性海龟。
在方原看来,把舒儿叫做海豹更为适合。
可是他反过来又有点感激舒儿,那个刚愎自用的女人不但为他的生意开了张,发了市,还带来最尖端的体验,在她制定的那条高压线下,再回过头来应付眼前这些,就简直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就像一个跳水运动员,跳过了10米跳台,那么5米、3米根本不在话下。而舒儿那次就简直是高难度的屈体、抱膝和空翻,余下的,就是直体和任意姿势,很轻松就可以搞掂。
见施米路更是一点水花也没有,压倒性胜利。不但不用愁这宗生意,还反过来被她咬着不放,恨不得马上跟他上床。
她是个很难形容的女子,说轻佻,说虚荣和浪荡都过于概念。
施米路比方原大一年。在海城,大把26岁的女孩未嫁,但她们99%都不是处女。如果这样说有人反对,那一定是属于1%的那一小撮。她们倒会担心被人嘲笑。
以施米路的iq与eq,自然不是她先想到要为孩子租个爸爸回来做心理辅导,而是她妈妈施太太先看到报纸,给方原打的电话。
施太太是一个已经退休的中学老师,每天读报连分类广告都不愿放过,但教出来的孩子活像个出来做的酒吧女郎,天天穿得花里胡哨,恶俗至极。成功的女人是懂得把无牌穿成名牌,她却把名牌穿成了a货。所有欧洲的顶级牌子最好把她打进黑名单,因为只要她一穿上身,就像是在外贸店淘出来的处理品。她喷的香水更是熏不死人死不休,要么是甜腻型,要么是毒药型,还要喷很多,不把人腻死就把人呛死那种。如果不幸跟她同坐一台电梯,又从一楼到二十楼的话,绝对会得鼻敏感。她脸上的假酒窝不知被哪家整容医院坑的,本该汤丸一样的圆,却做成狭长的一道小缝,使她说起话来常常似笑非笑。
刚开始,方原以为施太太是为施米路租爸爸,为她自己租老公的。施太太非常认真,依着广告打来电话,详细询问他的学历、出租方式和收费标准,并直接提出到他办公的地方看一看。方原有点不耐烦地说:
“你以为我有什么办公室吗?没有。我又不是办学校,我只是一个人,我的工作跟一个家教一样,只有一部手机。”
施太太又提出要到他的住处看看,方原不同意,他振振有辞:
“我总不能因为干活而失去自己的隐私吧?你如果不信任我,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和大学毕业证,还有验证书,我的身份是假不了的,而且我可以先工作后收钱,你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施太太讷讷地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循例了解一下,你知啦,海城什么人都有,我找保姆都是要查清楚,而且亲自带到医院体检的。”
方原说:“我可不是保姆。你也不要担心我拐卖儿童,因为我一般又不会单独带孩子外出,我会跟你和孩子三个人在一起,这样的沟通不会出错,你随时可以提醒我不能做什么,不该说什么。至于身体状况,我没有问题,但为了让你放心,我可以明天去市二人民医院做个常规体检,主要是验验肝功能。如果需要我陪你的孩子吃饭,我可以用公筷……”
“那倒不必,哪有爸爸跟儿子吃饭分筷子的啊,说出去都笑话啦。”
见施太太节节后退,方原心里有了把握,为了让对方放心,他主动提出可到她家附近的麦当劳先见个面。
见面那会,看眼前施妈妈容颜跟电话中的细嫩声音反差之大,他吓了一跳。不是吧,这样也来?跟她走出去,打死也没人相信他们是夫妻啊,就算不出外,成天呆家里,不但蒙不来孩子,还吓坏了小朋友啊!
施太太毕竟是知识分子,她穿着打扮跟东南亚那些死不认老的女人完全不同,也不是美国迈亚密花枝招展的老火鸡。包裹她发胖身体的,是一套底色很暗的碎花裙子,背部因为肌肉松驰,还是被胸围上下勒出两砣子肉来。她的嘴唇很薄,上面浅抹了一点口红,脸上蜻蜓点水般施了一点薄粉,这样高雅得体的打扮,在这个年纪的女人当中算上乘。方原还嗅出她身上喷了一点儿花露水。
她年轻时应该很漂亮,只是眼袋沉甸甸的,像一个动不动就哭,而且一哭就是几十年的人。
这女人即使晚婚晚育,孩子也不至于才几岁吧。
他小心地问:“你的孩子多大啦?”
这就博得了施太太的好感。她老脸一红,手不自然地扫一扫鬓边染了色仍露点白的头发,羞涩地说:“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女儿的孩子,也就是我外孙女,3岁多一点。”
方原马上顺着她的表情,也不怕人肉麻地说:
“哦,居然是你的外孙女,我还以为是你的女儿呢,现在的外婆怎么都像妈妈一样年轻啊?”
施太太把他这句话照单全收,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