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件小事,她那个月的手机费两千多元,但她无怨无悔,也不认同别人说她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而去浪费社会资源,妨碍公务,骚扰别人,并造成另一层面的精神污染。
“总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明白我的,那些烂人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方原每次和她经历这些开始是芝麻后来变西瓜的事件时,内心暗暗庆幸自己没去过美国。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呀,把一个长得好好的女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在那儿,她先是给人洗碗,后又被人洗脑,回来后,就认为国内99%的人都是不正常,不对劲的。
在现场,方原从不会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因为越劝,她只公越激。而且那不属他的工作范畴,他也无权去干涉雇主的私事。方原只是感慨,如果她把这些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儿子身上,也许波比今天就不会这样。
但似乎没有了这些事情,舒儿的生活就完全失去精神寄托。因为她朋友不多,波比周末才回来,她对着一个文化程度不高且被她训练得像机器人一样的保姆,无人对话,内心潜藏的才能也无从发挥。于是,那些战事就变成是一种业余生活的良好嗜好,让她可以随时随地释放出性情中的戾气。健康专家说,热爱骂人宣泄的女人很少得忧郁症和乳腺增生的。在她身上得到应验。她顶多是有点儿妄想症和强迫症。久而久之,到处找岔,几乎变成是她每天的功课,哪天没找着,哪天就像得了便秘似的,不爽。
自然,这也是没有男人走近她的原因。
方原想,也许舒儿正是因为缺一个男人。如果她的卧室里有令她各方面满意的男人,也许她的雌性荷尔蒙就会失而复得,性情才有可能大变。
现在只有寄望陶军了,这家伙出来,还要找舒儿赎他的车呢。没准他们能成为朋友。方原有点担心的,是到时受伤的会是陶军,因为一旦粘上舒儿,除非她放手,否则会让人吃不了兜着走。若有那么一天,他一定要陶军打醒十二分精神。
反正走着瞧吧,各人有各人的命运。
四个人当中,令方原感觉最好的是另外两个客户,一是王靓,别以为他喜欢见到这个人,他是喜欢王靓的女儿娃娃。虽然说几个孩子都不错,但要数娃娃相处得最开心了,她是那种可爱极了的小淘气,而且对方原真的像对亲爹一样,无限依赖与信任,一见面就张手要抱要亲的热乎劲儿,让方原恍惚间觉着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真的有一个家,有一个天天等着他来爱的孩子。
另一个是高小姐。高小姐和她十岁的儿子小刚带给他的不是温情,是绝不拖泥带水的神秘。小刚长得没妈妈漂亮,但有一对绵羊似的单眼皮。在他那双不太大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无奈的迷离,很惹人怜爱。他的话语跟妈妈一样,不多。看见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爸爸”,他有点羞涩,但又强迫自己跟“爸爸”多点交流。尽管他脸上永远有一片少年腼腆,但他的专注与坚持,令人恻隐。
每次,小刚从方原手里接过礼物,都会礼貌地说一声:“谢谢爸爸。”方原第一次听到很麻木,以为他跟别人说的。后来慢慢感到,小刚迷离的睫毛下,闪烁着一种期待的光芒。那是男孩子对父亲天生的向往与崇拜。
也许在所有孩子中,小刚是最大的,有了人格的雏形,所以他带给方原一些心灵的冲击。有一次他对方原说:“爸爸,我可以给你写信吗?”方原愣了一下,不知怎样才能给他一个香港地址,好在小刚说:“爸,你上网吗?用e吗?”方原马上释然。他后来注册了一个国际域名的邮箱,两人开始在网上沟通,见面的无所适从就彻底打破。
此外,让方原觉得舒服的是与高小姐合作的干净利落。还有她的豪爽。高小姐说一不二,定了每周一次的见面时间,就准点出现,也准点结束。程序一点都不复杂。每个周期三,他到大剧院停车场放下自己的车,转上她的车,一同去学校看小刚。
有时是她一个人开车来,有时是跟女友祖儿。当着女友的面,高小姐毫不掩饰地谈论下一步见小刚的话题。方原猜想,祖儿一定是她亲如姐妹的朋友,否则以她做事的谨慎,绝不会毫无忌讳。
坐在副驾位置的祖儿每次见到方原,就主动下车把位置让给他,自己默默坐到后座上。她不怎么跟方原说话,也没有什么话要跟高小姐说,一路只是听着他们两人说话。
高小姐在方原面前,从不提自己工作的事,也不会跟祖儿闲聊,所以对她的情况,方原一无所知。只是通过观察,还有她的出手,方原觉得高小姐比其它几个客户的积累都要厚要实。他观察得这么仔细,完全是因为高小姐一开始时说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