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服务员点过餐，才回过头来满足白菲菲的八卦欲、望：“菲菲，不是我说你。人家就是下班坐了一辆车。就这你就按捺不住了？我终于知道你的八卦精神是从何而来了。”

白菲菲语重心长道：“薇薇啊。在这方面我可要说道说道你了，有的时候也不能一味的埋头做事，知道么？你不了解上司的喜好。有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好心办坏事，这是其一；其二。也要多观察自己手底下的人。一个成功的领导者，不仅要有雄辩策略的判断力。更要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如果你只顾把眼前这一摊事做好，而不考虑员工感受。不了解底下民心，这样有的时候会出问题哦。”

我琢磨了一下，好像白菲菲说的也有点道理。于是附和道：“嗯，我接受你的建议和意见，不过非得要揣测上司还有手底下人的心思？这个我还真不擅长。”

白菲菲一针见血：“错。你不是不擅长，你是不屑吧。”

我不语。白菲菲分析道：“相处了这么久，你跟季工其实性格有时候也蛮像的。你们俩都喜欢一条路走到黑。她就是做事特立独行，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要事情有结果就行了，才懒得管你是怎么完成的；你呢，正好反着。你懒得揣测别人的心思，是因为你觉得与其有这些时间还不如自己安安静静把事情做好。别人做不好的你也一应代劳。”

我默，她这么说还真挺准的。

“不是我说你啊，就上次弄策划这件事，其实市场调研这样的小事，你完全可以甩开手让卫尧手底下的人去查，结果你一个人熬通宵做；再说审图，辛辛苦苦审完了图，送图的姑娘小金说她手头有点事，你立刻就说‘那我去好了’，你咋就那么好说话呢？”

我辩解道：“我这不看她正在忙么。而且这图纸挺重要的，我也担心她忙中出乱子。”

“是啊，送图纸到工厂师傅那儿是很重要，这谁都知道，你完全可以明确告诉她，这个图纸立刻马上必须送到厂子里加工，一刻也不能耽搁，你看她还敢不敢说有事。你一次两次帮她，可以，可是久而久之，只会让被人觉得你好说话，是可以随意使唤的对象，日子久了谁还拿你当顾问看啊？”

我不语，其实最近这样的状况的确有些严重的趋势，最近几次送图好像还真的是我送去的。

“退一万步讲，你是负责审图的，每天要核对的图那么多，难道你每张都要亲自去送，亲自跟车间师傅交代吗？薇薇，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承认你有非常出色的设计能力还有很强的绘图功底，都说能者多劳，但是一个人是撑不起一个部门甚至一家公司的。你的纵容只会害了他们，更害了你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嗯，以后送图的事我不会再往身上揽了。”

“对，就该拿出你顾问的架子来，该下达命令就下。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你越是宽纵他们就越是懒散，这也是为什么季工在部门里为什么能够言出必践，因为她的命令就是铁律，没有人敢违抗，违抗的都已经被开除了。”

我砸吧砸吧嘴，幽幽一叹：“菲菲，你就是我的人生导师！”

她乐道：“得了吧，我也是想起了这个，随便一说。要是你和季工能中和一下就好了，你是不知道，有的时候我也嫌弃季工太严苛，像我这么乖的女设计员都撞在她手里好几次，奖金被扣了不少，更别说别的人了。”

说话间，菜已经上来，我递给她筷子，道：“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白菲菲嘴上答应的很好，但是实际的情况是，她整个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歇着。

“薇薇，我跟你打包票，季工和总监有和好的嫌疑，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

“不过这么一来，别的部门的小姑娘肯定又要背地里言论季工啦，唉这一天天的飞短流长，我猜季工要是真的要和萧总监和好，这些小事她完全不Care，你说是吧？”

“……”

“薇薇？薇薇，你倒是回应我一下啊？”

我默默地夹起一筷子带鱼，塞进了她的嘴里：

“吃饭都塞不住你的嘴！”

第二天，一个人从空荡荡的屋子里醒过来，又开始了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给卫同学发“早安”的日常生活。

这天又是忙忙碌碌到下班，吴用带着我们开会敲定了合并的具体方案，季婉雷厉风行，手底下的人也被逼着执行力迅速地提高，整个技术组几乎要忙得飞起来，连中午饭都是提前交外卖订好直接送到每个人的桌前。

如此连着四天高速的运转，和“倾心”元素融合的这一项工程总算有了一个明确的思路和规划。

彼时又到了一周末的工作总结会议，我捏着自己减瘦的脸蛋，以及连BB霜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哀叹道：

“搞设计的简直是潜力无限啊，菲菲，我终于体会到当初你在S市出差给我诉苦的那种感受了。”

白菲菲残在桌子上，如同一只死狗，连舌头都没有力气收回去了。当然我的形容虽然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