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吧，当年我抹黑的那些事实，卫尧已经逐一跟所有的人解释了一遍。他就是计算机出身。追踪一个IP地址易如反掌。我承认当时是我一时冲动误导了大家，让他们误会了你们分手的真相；也是我，在你离开以后还是死缠烂打。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幻想着可以和他重新开始。

我小心翼翼地怀揣这份爱。我以为我可以等到他的。不过现在看来，什么样的等待也不及你的回头。他是那么一个冷酷残忍的人。或许，他所有的温柔。只会对你一个人绽放吧。采薇，这一回我是彻底死心了，不是因为我不够爱他，也不是因为我的大度，我只是……不想再如此卑微地去爱了。”

杜萌眼眶微红。字句间带着一丝伤感：“或许就是我欠他的，十多年的追逐。我累了。”

我心里微动，抿唇看着这个曾经伤害过我爱情的女人。回想以前，我们似乎也是点头之交的朋友。曾经我们也是一起课下玩耍的同窗。

然而岁月终究模糊了过去的一切，当爱情变成了煎熬，变成了盲目。或许真的有因爱生恨这样的故事吧。

“我不会再去骚扰你们，林采薇。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找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能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

尘缘往事，但愿能够就此，一笔勾销。

“我要结婚了。”就在刚走出我洗手间的瞬间，她忽然再一次开口大声说着，带着一丝无奈和嘲讽，我转身，她追出了洗手间，站在拱形门的中央，灯光下的她哭笑难辨，我的心中腾起一丝害怕。

“恭喜你了……”

“你记着，如果有一天你们要结婚，我以我的幸福为赌注，你们，永远也不能结为夫妇，否则，众叛亲离。”

刹那间我手脚一片冰凉，心口像是被重击了一下，痛的难以直起身。

身后喧闹的人群仿佛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她喊得歇斯底里，又像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言辞歹毒的杜萌，讥笑带泪的面孔仿佛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的，随时随地都会掉下来一样。

她忽然如同脱线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我冲了过来，抓着我的肩膀一阵猛摇；

“你毁了我的幸福，我不会让你好过……”

下一秒，有人从我身后冲了出来，一巴掌推开了她。

是白菲菲，她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然后怒斥道：“这么恶毒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简直就是找打，你再说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杜萌像是喝醉了一般，也不还手，她直勾勾地看着我，邪佞地笑了笑：“你们的爱情不是要惊天泣地么，你们不是要感动全世界么，林采薇，我等着看你们家破人亡的好戏。”

白菲菲大怒，刚要还嘴，吴用上前，声调里带了一丝严厉：“杜萌，你喝醉了！”

所有的同事围了上来，有看戏的，凑热闹的，还有不明所以的，场面一度失控。季婉吩咐销售的人把杜萌拉了出去醒酒，然后略带严肃地给大家紧了紧舌头，白菲菲带着我坐回餐桌，给我倒了一杯果汁压惊，安慰道：

“薇薇你别当真，杜萌那个傻X就是喝醉了，乱说的。你就当她是在放屁，昂？”

我脸色发白，昏沉沉的大脑仿佛变成一个洞，一点一点地坍塌。

随即，那个洞越变越大，扯着我一点一点地掉下去。

我痛苦地抱头，趴在桌子上。

为什么，她要说这么恶毒的话？

人心难道不是肉长的吗？难道我就不会痛吗？

“薇薇，没事的。如果你还生气，我找个机会削她，她就是嫉妒你啊，她还想觊觎卫尧，她根本不配！”

白菲菲不断地安慰着我，可我的情绪依然在波动，或许是酒精作用的结果，此时此刻，我特别想见卫尧，我好想躲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我想把她刚才说的话全部忘掉。

“白菲菲，你拿着林采薇的包，跟我送她回去。”迷糊之间，吴用把我从桌子上拉了起来，我保持一份清醒，说道：“总监，我没事。”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别的组的女同胞我就不管了，自有绅士效劳，技术组的我得负责安全送到，”说完，吴用扫了一眼在一旁安坐的季婉和韩雪，说道：

“你们俩，也跟我走，我送你们回去。”

季婉抿了一口红酒，一挥手道：“我不用送，一会打车回去。韩雪，你跟着吴总监去吧。”

“嗯。”

季婉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我，话里有话道：

“酒后乱言，谁当真就是傻子。不顺心意的事情，就从马桶里冲下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淡淡平静的季婉，低低“嗯”了一声。

“行了，你们去吧。”

出了餐馆，天已经完全黑了。川流不息的马路，灯红酒绿的高楼，树叶间沙沙的摩擦声，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迷失在这万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