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碰到老妈的手,消瘦而冰凉!我紧紧地握着那双手,泣不成声。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那双手轻轻拉过我。拥抱着我,任由我肆意地任性地释放着自己的这些天的痛苦,无奈和想念!
哦。亲爱的老妈,带我回家吧。我想你啊!我想吃你做的黄闷鸡。想躺在身边听你唱黄梅戏,想躺在你怀里。听你叫我的乳名……老妈,我想回家。我想你!
手里的桃木剑热得都发烫了,我还是沉浸在母爱的温柔里。
“孽障!”一道金光飞进来,打在‘老妈’身上。只听得嗷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狠狠把我推开,从后窗蹿了出去。消失在一堆荒草丛里。
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沉浸在老妈的温度里。
“臭小子。不要命了是吧!”一声尖利的炸雷在我耳旁响起。
我歪着头,迷迷登登地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胖老道。
怎么回事。严重地脑袋转不动圈了啊,我刚才。刚才明明看见老妈,她还抱着我,给我唱摇篮曲来着。怎么就变成肥胖老道了?
我摸摸那肥胖的脸,又掐掐那滚圆的胳膊。又摇了摇沉重的脑袋。
“臭小子,老虎的脸你也敢摸啊!”胖老道气的脸都变形了。
“哎呦呦”随着耳朵传来的疼痛,我被这胖老道揪出了房间。
晒着暖暖的太阳,吹着惬意的秋风,好舒服,就像——
“妈妈的怀抱是吧!”胖老道说出我心里所想的。
“哗啦”一盆冷水迎面泼来,我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我让你再感受下妈妈怀抱的清凉!”胖老道掐着腰吼道。
“师父!您回来了?这是干嘛呢?”我看着拎着盆子气鼓鼓站在对面吹胡子瞪眼睛的老道,莫名其妙地问。
“我干嘛?我再晚回来会儿,你丫的心肝都被掏吃了!”师父拍着我的脸说。
哦,我想起来了,我去给胖子取血肠,然后听见婴儿车响,就进了这房间,然后看见一个女人。她在唱摇篮曲,还拥抱着我,我记得那是我老妈,是的,是我老妈!可是……我疑惑地望向师父。
“要不要再来盆水给你清醒下!”师父举起盆子说。
“师父,我来!”胖子一瘸一拐地跑出来,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
“不要!”我慌忙退后两步,这身上够湿的了,熊孩子跟着添什么乱呢。
我忿忿地瞪了胖子一眼,要不是为你,我会这么凶险,你丫的还落井下石?臭不要脸的!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我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看向师父问道。
师父捻着那几根花白胡子说:“你小子中了老鬼的迷魂咒了。它会利用你人性中最薄弱最不可抗拒的情绪,让你沉迷其中,而它也趁机要了你的命!”
“那师父怎么就断定它会掏我的心肝吃?”我觉得师父肯定是故意吓唬我的。
师父翻翻眼,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一副懒得理我的表情。
“你长得又不好看,又笨,厉鬼当然不愿吃你的脑子了,就心肠还不错,就想尝尝什么味道喽。”胖子坐到师傅旁边,殷勤地捶背捏腿。
马屁精!我不满地看了眼胖子,还是忍不住凑过来,想问个究竟。
师父伸个懒腰,慢慢地说道:“很简单,我从窗户外刚好看见那孽障在你后背心脏处举起的手,所以就扔了个符过去。”师父伸了个懒腰,缓慢地说,“不用谢师父救命之恩,等你以后挣钱了,不说多的,咱俩五五分帐就好!”
……
师父高尚!我差点要拜了。
“咕咕咕”胖子的肚子又叫起来。
师父从怀里掏出一个到肉包子丢给他。
那我的呢?我望向师父,徒儿也饿了。
“出去买去吧,不要多的,晚餐五十块的标准好了。”师父大气地发话。
太好了,又可以出这个倒霉的西巷33号啦,万岁!
我期待地看着师父。
“看什么,还不快去,不饿是吧?那明天吃好了,反正我们道家人修行是讲究过午不食的!”
过午不食?!我咋就那么不信呢!我看着师父和胖子的一身肥肉,表示严重的怀疑。
我走近师父,低声说:“师父,钱——”
师父眼睛一瞪吼道:“中华五千年文明呢?不都是徒弟奉养师父么,你啥时候见是师父养着徒弟了?!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我几乎要哭了,不是亲生的果然不一样啊。从干瘪的钱夹里掏出一张红票票,心酸地往外走去。
天慢慢昏暗下来,我看着路灯下拉的又瘦又长的影子,心里都是疲惫和酸楚。这会儿我本该和老爸老妈在家看着电视吃着香喷喷的晚饭吧。谁会想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我竟如幽灵般孤独而凄凉地走在异乡大街上!如果可以,我情愿时光倒流。
平时热闹的大街上此时已没有几个人了,店铺也鲜少营业的。